
白欣欣比約定時間早到了十分鐘。
她穿著一條白色連衣裙,長發披肩,臉上畫著精致的淡妝,看起來確實清純又無辜。
當她看到坐在卡座裏的人是我時,臉上的表情瞬間從期待變成了驚愕。
但她很快鎮定下來,隨即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姿態,眼眶微微泛紅。
“姐姐,你......你怎麼會在這裏?”
她怯生生地坐到我對麵,雙手緊張地攪在一起。
“姐姐,你不要誤會,我和周宴哥是真心相愛的。”
我看著她爐火純青的表演,差點笑出聲。
我沒有廢話,直接從包裏拿出一遝打印好的文件,摔在桌上。
“真心相愛?”
我指著那些銀行流水,聲音冰冷。
“一個月二十萬的零花錢,名牌包包和首飾從不間斷,你的愛可真值錢。”
白欣欣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她大概沒想到,我會掌握得如此清楚。
但她隻是慌亂了一秒,隨即,她像是想起了什麼底牌,挺直了腰板。
她伸出手,輕輕撫摸著自己平坦的小腹,泫然欲泣地看著我。
“我懷了他的孩子。”
“姐姐,孩子是無辜的,看在孩子的份上,你成全我們吧。”
“我不要名分,隻要能陪在周宴哥身邊就夠了。”
這副以退為進的白蓮花姿態,真是讓人歎為觀止。
我冷笑一聲,從包裏拿出另一份文件,推到她麵前。
“不巧,我前幾天剛去醫院,順便拿了一份東西。”
“這是周宴三年前的體檢報告,上麵明確寫著,他因幼時得過腮腺炎並發症,導致‘重度弱精症’。”
我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自然受孕的幾率,幾乎為零。”
白欣欣的眼睛猛地瞪大,死死地盯著那份報告,臉上的血色褪得一幹二淨。
她徹底慌了。
她沒想到我如此冷靜,更沒想到我還掌握著這樣致命的底牌。
“不......不可能的!你騙我!”她喃喃自語,眼神開始渙散。
就在這時,一個憤怒的聲音從我們身後傳來。
“蘇然!你鬧夠了沒有!”
周宴怒氣衝衝地趕到了。
他看到桌上的文件和白欣欣慘白的臉,不分青紅皂白地衝過來,一把將我狠狠推開。
我猝不及防,後腰重重地撞在鄰桌的桌角上,疼得我倒吸一口涼氣。
他則緊張地將白欣欣護在身後,像個護崽的母雞。
“蘇然,你有什麼衝我來!欺負一個孕婦算什麼本事!”
他的維護,他的推搡,像利刃一樣刺痛了我的心。
劇痛瞬間席卷了我的四肢百骸,我疼得幾乎站不穩。
眼前那行血紅的數字開始瘋狂旋轉、跳動。
最後,絕望地停在了【5天】。
更糟糕的還在後麵。
周宴的母親也氣喘籲籲地趕來了,顯然是白欣欣叫來的救兵。
她一看到我,就衝上來指著我的鼻子破口大罵。
“你這個毒婦!攪家精!我們周家不能沒有後!你生不出來,就趕緊滾,別占著茅坑不拉屎!”
我看著眼前這醜惡的一家人,一個虛偽,一個愚蠢,一個惡毒。
突然就笑了。
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了出來。
我算是徹底看清了。
再不離開,我會真的死在這裏,被他們活活“克”死。
我用盡全身力氣,扶著桌子站直身體。
目光越過那對令人作嘔的母子,直直地看向周宴。
我一字一句,用盡了此生最大的平靜和決絕。
“周宴,我們離婚。”
說完,我不再看他們一眼,轉身就走。
留下身後一片咒罵和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