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穿進恐怖遊戲成了活祭品。

係統在我腦子裏尖叫，逼我必須死。

那個高高在上的鬼王殷九，正掐著我的脖子準備收割。

他那張俊美到妖異的臉湊過來，聲音像冰。

“人類，你為什麼不抖？”

“嗬，這麼廉價的靈魂，連給本座塞牙縫都不配。”

“閉嘴吧，螻蟻，安心去死。”

我操。

真想把我這37碼的鞋底印在他那張帥臉上。

還他媽想吃我？

我反手掏出一包薯片：“大王，你先嘗嘗這個。”

1

我睜開眼。

一股鐵鏽混著血的腥味，嗆得人想吐。

周圍一片鬼哭狼嚎，幾十個男男女女抱在一起，抖得像篩糠。

“救命啊！我不想死！”

“這是哪裏！放我出去！”

“嗚嗚嗚......媽媽......”

一個尖利的聲音在我腦子裏炸開，比他們還吵。

【宿主慕清！你的身份是《永夜輪》遊戲的炮灰祭品！】

【你的任務：立刻按劇情尖叫，用你淒慘的叫聲吸引鬼王注意！】

【為原女主楚楚爭取30秒的逃生時間！】

【你的結局：被鬼王殷九吸食靈魂，神形俱滅，慘死當場！】

我慢慢站起來，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

“聒噪。”

係統卡了一下，發出一陣電流音。

【......宿主？】

【檢測到宿主生命體征平穩，心率60。】

【警告！你的心率不符合‘極度恐懼’的劇情要求！請立刻調整情緒！】

【請立刻尖叫！請立刻尖叫！】

“我調整你媽。”

一個發抖的男人看到我站著，連滾帶爬地過來。

他抓著我的腳踝，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是你！你就是那個被選中的‘新娘’！”

“求求你！你去死吧！你去吸引他！讓我們活下去！”

他旁邊的幾個人也反應過來，用一種看替死鬼的眼神看著我。

“對！你去！你長得好看！鬼王肯定先吃你！”

“快去啊！你還愣著幹什麼！”

男人看我不動，臉上閃過一絲猙獰。

他猛地爬起來，想抓住我的頭發，把我往祭壇中間拖。

“我X你媽！你這個賤人！快去死！”

我沒動。

就在他的手快碰到我的時候。

我側身，抓住他的手腕，一擰。

“哢嚓。”

骨頭斷了。

“啊——！”

男人的尖叫比剛才的鬼哭還慘。

我沒鬆手，順勢一腳踹在他的膝蓋窩。

他“噗通”一聲跪在我麵前。

我抓住他的頭，往地上狠狠一磕。

“砰！”

“你第一個叫，你先去死。”

“安靜點，別耽誤我做生意。”

全場，瞬間安靜了。

隻剩下那個男人捂著手腕的抽氣聲。

係統也安靜了。

陰風過境，溫度驟降到冰點。

祭壇上的火苗變成了詭異的綠色。

一個黑霧繚繞的身影憑空出現。

他很高，黑色的長袍上繡著暗金色的紋路，一張臉俊美到妖異。

壓迫感拉滿。

他就是這個世界的最終BOSS，鬼王殷九。

他看都沒看地上那些哭嚎的祭品。

他也沒看那個跪在我麵前磕頭磕出血的男人。

他的目光穿過所有人，釘在我身上。

這個全場唯一站著，還順便整理了一下發型的人。

下一秒，我人就飛了出去。

一隻冰冷、幹燥的手掐住了我的脖子，把我提到了半空。

窒息感瞬間湧來。

“人類。”

他的聲音像是從萬年冰窖裏撈出來的，不帶一絲情緒。

“你為什麼不抖？”

【宿主！快！尖叫！求饒！按劇情走！】

【再不求饒你的頸骨要斷了！真的要斷了！】

我費力地從運動褲的兜裏，掏出一個花花綠綠的袋子。

“怕。”

我把袋子舉到他眼前，包裝袋上的“呀！土豆”三個字在綠火下閃閃發光。

“但你先嘗嘗這個。”

“新出的番茄味，本店爆款，第二包半價。”

空氣，凝固了。

殷九掐著我的手，僵住了。

地上哭嚎的祭品，忘了哭。

那個被我打斷手的男人，張大了嘴。

【......】

【......係統......滋啦......邏輯......混亂......】

【......正在重啟......】

係統徹底宕機。

我抓住他鬆懈的萬分之一秒，激活了我的金手指。

【“冥府超市”係統已激活。】

【新手大禮包（窮酸版）已發放：】

【商品：薯片x10，可樂x10，辣條x10，泡麵x5。】

【資產：0冥幣。】

【員工：0。】

我當著他的麵，用盡力氣撕開了包裝。

“哢嚓。”

清脆的聲音在死寂的祭壇上，比鬼哭還突兀。

殷九的目光，從我的臉，移到了我手裏的薯片上。

那上麵沾著誘人的紅色粉末。

他活了幾千年，聞過靈魂的香氣，鮮血的甜美。

但他媽的沒聞過番茄調味粉的味。

他鬆開手。

“咳......咳咳！”

我摔在地上，猛烈地咳嗽，順手把一片薯片遞過去。

“試吃裝，不要錢。”

殷九盯著那片薄薄的東西，幾千年的鬼生認知受到了劇烈衝擊。

他覺得這是陷阱，是符咒，是某種道家的新式武器。

但他又控製不住地想，這玩意聞起來......真香。

他屈辱又好奇地，張開了嘴。

薯片入口。

他那雙沒有波瀾的金色豎瞳，驟然緊縮。

一股前所未有的鮮、香、酸、甜、脆，在他的味蕾上炸開。

比他吃過的最甜美的靈魂，還要上頭。

他僵住了。

他低頭看著我，又看了看我手裏的袋子。

“這......這是何種妖術？”

“番茄。”

“番茄為何物？”

“一種蔬果。”

他沉默了。

他高貴的鬼王，幾千年來，第一次被一種“蔬果”的“妖術”給鎮住了。

下一秒，他一把搶過我手裏剩下的半包薯片。

化作一陣黑霧，連帶那包薯片，一起消失了。

2

殷九跑了。

祭壇上死一般寂靜。

係統在我腦子裏重啟。

【......宿主，你......你把最終BOSS......用一包薯片......打發了？】

“是試吃。”我糾正它，“試吃是市場推廣的重要環節。免費的才是最貴的。”

【......】

幸存的祭品中，一個女孩連滾帶爬地衝了過來。

她長得楚楚可憐，巴掌大的小臉，眼睛水汪汪的。

是原女主，楚楚。

她抓著我的胳膊，瘋狂搖晃，用的力氣比我還大。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你到底對鬼王大人做了什麼！”

“你為什麼要褻瀆他！他被你氣走了！他等下回來會殺了我們所有人的！”

我一把甩開她的手，揉了揉被掐紅的脖子。

“他沒殺我，你好像很失望？”

“你......你胡說！”

楚楚氣得發抖，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我們本來可以想辦法逃走的！現在你激怒了他！我們都得死！”

“哦。”我從係統倉庫裏拿出折疊桌和馬紮。

“你要逃你逃，別耽誤我做生意。”

“你......”

楚楚還想說什麼。

“嘶嘶——”

幾隻小鬼，聞到了殘餘的薯片味，從祭壇的角落裏爬了出來。

它們長得像幹癟的猴子，綠油油的眼睛，流著口水。

它們的目標很明確。

不是我這個剛打斷人手的“狠人”。

而是那個癱在地上、渾身發抖、尖叫分貝最高、看起來就很好欺負的楚楚。

“啊——！別過來！別過來！”

楚楚抱著頭蹲在地上，開始走她的“尖叫”劇情。

聖母光環對饑餓的小鬼屁用沒有。

一隻小鬼撲上去，狠狠咬住了她的胳膊。

“啊！好痛！救命啊！”

另外幾隻小鬼也撲了上去，開始撕扯她的衣服，抓她的頭發。

場麵一度十分“恐怖遊戲”。

我打開了一罐可樂。

“噗嗤——”

拉環打開，黑色的碳酸氣泡在瓶口翻湧。

那股甜膩的糖漿味，瞬間蓋過了楚楚的血腥味。

所有小鬼的動作都停住了。

它們齊刷刷地扭頭看我，喉嚨裏發出渴望的“咕咕”聲。

連咬著楚楚的那隻，都鬆了嘴，還意猶未盡地舔了舔。

我晃了晃手裏的可樂。

“想喝嗎？”

小鬼們瘋狂點頭。

我指著地上發抖、衣服被撕破、狼狽不堪的楚楚。

“把她給我綁結實了，不許傷她。”

“這罐可樂，歸你們。”

小鬼們興奮地嚎叫著，七手八腳地用祭壇上的藤蔓把楚楚捆成了個粽子，扔到了我麵前。

我把可樂扔了過去。

它們為了搶一口可樂，自己先打了起來。

我蹲下，看著淚眼汪汪的楚楚。

“哭和尖叫沒用。”

“想活命嗎？”

楚楚含淚點頭。

“幫我賣貨。”

我把另一罐可樂塞進她手裏。

“月薪三包泡麵，管你吃飽。”

“你就是我的001號員工。”

楚楚停止了哭泣，瞪大眼睛看著我手裏的可樂。

又看了看自己被咬出血的胳膊。

她打開可樂，猛灌了一口。

“我......我幹。”

3

我在祭壇上擺好了折疊桌。

“冥府超市（試營業）”的牌子，用藤蔓掛了起來。

楚楚成了我的收銀員，主要工作是看攤。

小鬼們成了我的第一批顧客。

它們用它們搜刮來的“冥幣”——一種灰色的紙錢——換可樂。

【叮！收獲冥幣x10。】

【叮！收獲冥幣x20。】

係統興奮地幫我記賬：【宿主！我們盈利了！】

“這叫啟動資金。”

就在這時，一聲巨大的咆哮傳來。

“吼——！”

整個祭壇都在震動。

一個三米高的巨型惡鬼出現了。

它的肚子幹癟得貼著後背，眼睛血紅，手裏拎著一根巨大的狼牙棒。

是這個片區的BOSS，餓死鬼。

它幾百年沒吃飽過了。

它聞到了我這裏的味。

楚楚嚇得臉色慘白，鑽到了桌子底下。

“清姐！快跑！是餓死鬼！他會把我們連桌子一起吃掉的！”

餓死鬼的目標很明確，它要掀翻我的桌子，搶走所有存貨。

它咆哮著衝來，地動山搖。

周圍的小鬼嚇得四散奔逃。

我麵不改色，從桌下拿出一個盒子。

“嗨XX”自熱火鍋，麻辣牛油味。

我冷靜地拉開拉繩。

“嘶——”

白煙冒起，盒子開始劇烈抖動。

濃鬱的、霸道的牛油火鍋香氣，混合著辣椒的辛辣，瞬間壓倒了祭壇所有的腐臭味。

餓死鬼的衝鋒，硬生生刹住了車。

它龐大的身軀，在離我桌子一米遠的地方跪下了。

死死盯著那個自動發熱的盒子，流下了感動的口水。

扔掉了狼牙棒。

它聞了聞，又看了看我，伸出爪子，想搶。

我拿起一雙筷子，“啪”地打在它的爪子上。

“排隊。”

餓死鬼愣了，它居然被一個人類打了。

剛要發怒。

我慢悠悠地拆開筷子，在翻滾的湯汁裏夾起一片吸滿湯汁的午餐肉。

“想吃嗎？”

餓死鬼瘋狂點頭，磕得地都在震。

我指著周圍那些想趁火打劫、蠢蠢欲動的小鬼。

“超市安保隊隊長，幹不幹？”

“每天一盒自熱火鍋，外加兩根火腿腸，一瓶大窯。”

“幹廢它們，你就是這裏的老大。”

餓死鬼搶過我手裏的火鍋，也顧不上燙，把臉埋進去就猛吃。

它發出一聲滿足的、震天的怒吼。

它當場叛變，抄起狼牙棒，一棒子拍飛了三隻試圖偷可樂的小鬼。

我的超市，有了第一個金牌保安。

4

“冥府超市”初具規模。

楚楚穿著我發的印著“清清超市”LOGO的工裝圍裙。

她已經能從容地指揮餓死鬼維持排隊秩序。

“排隊！都排隊！不許插隊！”

“那個水鬼，別以為你飄著我就看不見你！再亂擠扣你冥幣！”

餓死鬼拎著狼牙棒，虎視眈眈地守在貨架旁。

惡鬼們為了搶購新上架的“奧利奧”和“衛龍大麵筋”大打出手。

楚楚拿著一個小本本跑過來，表情嚴肅，像個真正的店長。

“清姐，奧利奧快賣斷貨了。”

“我建議啟動‘配貨’機製。”

“必須購買三包‘無人問津’的蘇打餅幹，才有資格購買一盒奧利奧。”

“還有，辣條也得限購，一隻鬼一天隻能買三包。”

我看了她一眼，這丫頭是懂“饑餓營銷”的。

“準了。”

我又從係統商城裏兌換了一台“拍立得”。

“再上個新業務，和保安隊長（餓死鬼）合影，一次50冥幣，送簽名照。”

“他要是笑一笑，加收20。”

楚楚眼睛一亮：“清姐高明！這妥妥的增值服務！”

我問她：“你還想著等遊戲裏的道士來救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