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葉檸可的抽泣聲戛然而止,驚疑不定地看向俞九盛。
俞九盛的身體也有瞬間的僵硬,但很快穩住了心神,冷峻的臉上帶上一絲怒氣:“葉惜箏,你又在疑神疑鬼,我眼睛怎麼樣,你難道不清楚嗎?”
他刻意將話題引向她的無理取鬧,將矛盾轉移到她身上。
葉惜箏看著他這副虛偽的模樣,心中最後一點耐心也消耗殆盡。
她突然笑了,微抬下巴,立馬有傭人將葉檸可的嘴死死捂住。
下一秒,在俞九盛和葉檸可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葉惜箏猛地上前一步,毫不猶豫地對她左右開弓。
葉檸可被打得眼冒金星,嗚咽著想向俞九盛求救,卻被傭人用身體和手臂死死箍住,動彈不得。
清脆的巴掌聲和葉檸可壓抑的嗚咽在客廳中回蕩,俞九盛臉色驟變,他下意識就想上前阻止,腳步邁出半步,卻硬生生頓住。
“什麼聲音,我好像聽到檸可在哭?”俞九盛緊皺著眉頭,像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葉惜箏直到打夠了,才像丟垃圾一樣鬆開葉檸可。
不是要裝瞎嗎?那就給她忍著。
“沒有什麼聲音啊,你是不是聽錯了?”葉惜箏雙手抱臂,挑著眉,臉上帶著滿足的笑意。
葉檸可癱軟在地,臉頰紅腫,頭發淩亂。
葉惜箏頓了頓,等葉檸可哭聲再也抑製不住才補上一句:“好像是葉檸可摔倒了吧,都說了她隻適合當花瓶,摔倒也要哭哭啼啼。”
俞九盛聽著她顛倒黑白的話,氣得渾身發抖,卻隻能強忍著,摸索著上前扶起葉檸可。
兩人匆匆離開,拐過走廊,葉惜箏還能隱約聽到俞九盛壓低聲音哄著葉檸可:“你放心,她會得到教訓的。”
葉惜箏站在原地,麵無表情地擦掉手上沾到的葉檸可的眼淚。
兩天後的一場慈善晚宴,俞九盛要求葉惜箏與他一同出席。
葉惜箏沒有拒絕,她也確實需要做出點什麼舉動來讓跟著她的人安心。
宴會上,觥籌交錯間,不乏有人用異樣的眼光打量葉惜箏。
“俞總,真是好胸襟啊,未婚妻鬧出這麼大動靜,還能如此淡定地帶出來應酬。”李思遠是俞九盛的手下敗將,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嘲諷的機會。
俞九盛臉上卻絲毫沒有被諷刺的惱意,反而笑著拍了拍葉惜箏的手,“李總說笑了,惜箏年紀小,以前是有些不懂事,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我相信她以後會好的。”
他這話,看似維護,實則坐實了那些照片的存在,直接將葉惜箏高高架起。
葉惜箏心中冷笑,麵上卻揚起一抹得體的微笑,“李總你也知道,我家九哥眼睛不好後,記性也變差了,年少不懂事的是檸可才對,不然怎麼會拿姐姐的換臉照傳到網上去。”
此話一出,滿場皆靜,自從俞九盛眼睛失明後,就沒人敢正麵觸碰這個逆鱗。
這句話,不僅諷刺了俞九盛眼瞎,又借此洗清了自己身上的汙點,還把始作俑者點了出來,可謂一石三鳥。
俞九盛嘴角的笑意淡去,死死地攥緊葉惜箏的手。
葉惜箏卻不看他,目光轉向一旁臉色煞白的葉檸可,繼續笑道:“不過仔細想想,俞總葉檸可小姐,倒也是般配,一個瞎子,一個私生女......”
“葉惜箏!”俞九盛終於忍無可忍,甩開她的手,向周邊的老總賠罪:“惜箏自從上次的事就受了刺激,說的話有時瘋瘋癲癲的,抱歉。”
輕描淡寫地將話題揭過,他不再看她一眼。
葉惜箏轉著酒杯,好笑地看著兩人氣急的背影,正要打道回府,卻被一個侍者不小心倒了滿身紅酒。
又在侍者慌亂間將她濕透的裙擺撕開了一道大口子,一瞬間春光乍泄。
葉惜箏驚呼一聲,連忙捂住胸口。
周圍瞬間爆發出壓抑不住的哄笑和議論聲。
看著侍者眼中毫無慌亂的神色,葉惜箏就知道這不是意外。
葉惜箏強忍著怒氣,用裙擺勉強遮住自己,挺直脊背,狼狽離開宴會廳。
俞九盛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弧度。
夜風凜冽,吹得她渾身止不住的打顫。
葉惜箏剛打電話讓保鏢來接,下一秒就被打暈在地。
醒來時,她被蒙住眼帶到一個廢棄的倉庫。
第一拳,落在她的胸口。
第十拳,落在她的腕骨上,左腕傷上加傷,鮮血不住的往下流。
第二十五拳,落在她的臉上,嘴角驟然開裂。
......
“上麵的人說了,她惹檸可小姐不高興,給她點教訓。”
朦朧間,葉惜箏感覺眼皮上一陣冰涼,“用她眼睛賠罪吧!”
他們居然要弄瞎她的眼睛。
就在那冰冷的刀尖即將觸碰到她眼瞼的瞬間,倉庫門被猛地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