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推開包廂門。

裏麵的空氣凝固了一瞬。

十幾雙眼睛齊刷刷地看向我。

有同情，有幸災樂禍，更多的是看好戲。

周斯揚坐在正中間的沙發上，腳踩著茶幾。

地上是一堆碎玻璃渣。

我的手機被扔在一灘酒漬裏，屏幕還在亮著。

「來了？」

周斯揚陰沉著臉，手裏把玩著一個打火機。

「解釋。」

他吐出一個字。

我跨過地上的狼藉，彎腰撿起手機。

用紙巾擦了擦，放進包裏。

「備忘錄寫得很清楚，不需要解釋。」

我看著他，眼神平靜得像看一個陌生人。

「所以，這三個月，你都在演戲？」

他站起來，逼近我。

身高壓迫感襲來。

但我沒退。

「也不全是。」

我歪了歪頭，「至少你買單的時候，我是真心覺得你帥的。」

周圍傳來幾聲沒憋住的笑。

周斯揚臉色鐵青。

他揚起手。

「啪！」

巴掌沒落在我臉上。

被我截住了。

準確地說，是我抓起桌上的一杯冰水，潑在了他臉上。

動作行雲流水。

全場死寂。

水珠順著他的發梢滴落，狼狽不堪。

「清醒了嗎？」

我冷冷地看著他，「周斯揚，別太把自己當回事。要不是為了接近周斯辭，你以為我會忍你這麼久？」

「你......」

他抹了一把臉，眼裏的怒火幾乎要噴出來。

「你個賤人！」

他抬腳就要踹我。

這人品，真是爛到了根裏。

我正準備躲閃。

包廂門突然被人推開。

一道冷冽的聲音傳來。

「鬧夠了沒有？」

所有人動作一僵。

周斯揚的腳硬生生停在半空，差點摔倒。

他轉過頭，瞬間變成了鵪鶉。

「哥......」

門口站著一個男人。

黑色大衣，裏麵是剪裁得體的西裝。

五官深邃，氣質冷峻。

和周斯揚那副紈絝樣簡直是雲泥之別。

正是周斯辭。

也是我備忘錄裏的「男主角」。

他目光掃過狼藉的包廂，最後落在我身上。

眼神極淡，看不出情緒。

「出來。」

他對周斯揚說。

周斯揚縮了縮脖子，狠狠瞪了我一眼，不情不願地往外走。

路過周斯辭身邊時，周斯辭側身，避開了他，仿佛碰一下都會沾上細菌。

然後，他看向我。

「你也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