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哥哥第九次被抓回來後,身上的器官已經不多了。
就在我策劃好第十次逃跑計劃,猶豫要不要再帶他時,他哭著抱住我的腿。
“小易,我不怕死,比起這個地獄,逃跑失敗被挖掉器官又算什麼!”
我看著渾身是血的他,眼眶瞬間紅了。
但卻是被突然出現的彈幕映紅的。
【你哥在騙你!他壓根沒被挖掉器官!】
【他跟園區頭目是一夥的,從他發現你才是真少爺的時候就打算把你弄到這裏!】
【有這條毒蛇在身邊,逃跑一定會失敗!】
我揉了揉眼睛,還是彎腰牽起哥哥的手。
畢竟是手足兄弟,用他擋子彈順手、沒負擔。
......
將最後一捧土掏出地道,我的第十次逃跑就要開始了。
地道幽深,仿佛噬人的野獸張開血盆大口。
“齁!”
一聲響亮的呼嚕,在這死寂的夜晚格外刺耳。
我打了個激靈,回頭就看到熟睡的守衛撓了撓肚皮。
剛放鬆一點,哥哥沈硯舒就吊著嗓子開口。
“小易,這次我們一定要小心,再被抓回來就死定了!”
他一邊說,抽泣聲格外響亮。
“放心,我一定不拖累你,就算死了也要把你送出去......”
那情真意切的樣子,不愧是我的手足兄弟。
【別信他,他巴不得哭到守衛醒過來呢!】
我深吸口氣,沒有理會眼前的彈幕。
“哥,你身上有傷你先走,我在後麵推你。”
話音剛落,我不由分說把他推進了地道,緊緊貼在他身後。
看著沈硯舒落地的矯健姿態,還有衣服下那光潔的皮膚。
我眯著眼睛,一顆心越來越冷。
被騙到園區這五年,每一次逃跑失敗的痛苦都曆曆在目。
可不管怎麼樣我都沒有升起過拋下這個哥哥的念頭,還為他被挖出器官心痛不已。
沒給沈硯舒開口的機會,我死死堵住了地道口。
他眼中閃過一抹恨意,沒爬幾步就皺著眉停下來。
他捂著小腹,滿臉痛苦。
“不行,小易我真的不行了。”
“上次被抓回來他們挖了我的腎,看來我是跑不了了......”
我沉默了一下。
幽暗的地道裏,空氣似乎凍結了。
“沒事哥,我推著你走。”
“放心,我一定不會丟下你。”
他愣了一下,還是不肯挪窩。
“推我?要不還是算了吧小易,我們等下次,等我傷好點再跑。”
話剛說完,血紅的彈幕就跳了出來。
【緩兵之計!地道明天就會被他舉報,根本就沒有下次!】
不需要提醒,我也清楚他心裏在想什麼。
除了第一次,每次逃跑沈硯舒就要借口傷口疼。
要麼讓我攙著他,跑得比瘸腿老頭還慢,要麼一個人落在後頭。
這次我沒有管他,一個勁地把他往前塞。
在我的力道下,沈硯舒跪在地道裏踉蹌爬在前麵。
我推得雙臂酸痛,眼中的寒意越來越深。
一直爬到膝蓋破了兩個口子,我們才算是出了“豬圈”,聞到一點新鮮空氣。
可探出頭後,就看到外圍的“柵欄”更加森嚴的看守。
幾個端槍的守衛來回巡視著,滿臉麻木和凶狠。
冰冷的槍口在月光下泛著微光,還有淡淡的火藥味傳來。
沈硯舒的腳步停下了。
這次他死死縮在牆角,我怎麼推也推不動。
“小易......今天巡邏的人太多了,被發現會被打死的!”
“聽哥的,我們回頭,下次再跑好不好?”
他的聲音微微顫抖,不像是假的。
就在我疑惑時,彈幕適時地出現了。
【他跟頭目勾結的事沒幾個人知道,子彈可不長眼!】
【快走啊,他把你拖在這裏,等頭目發現他留下的記號你就完蛋了!】
血紅的彈幕幾乎刺痛我的雙眼,我下意識地撫上胸口的青紫。
被關了五年,身上的傷就沒斷過。
這次再失敗,我一輩子都擺脫不了做“豬仔”的命運。
感受著嘴裏彌散的鐵鏽味,我輕聲開口。
“哥。”
沈硯舒愣了一下,僵硬地回頭。
我沒看他,死死盯著最近一個拿槍的守衛。
他嘴角還掛著口水,眼球無意識地震顫,應該是隻老毒蟲。
做出判斷的下一秒,我用盡全身力氣把沈硯舒踹了出去。
探照燈照亮他迷茫的臉,瞪圓的眼睛裏滿是震驚。
“沈易你瘋了!?”
我一聲不吭,以最快的速度跑向一旁的垃圾桶。
沈硯舒臉色瞬間蒼白,跳起來就要大喊。
“砰——”
槍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