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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不知道現在是公司上市關鍵期,"我氣得眼前發黑,“你這時候抽走這筆錢,不僅整個計劃都可能崩盤,還有可能引發財務風險,讓公司陷入絕境?甚至公司負責人還有可能去坐牢?”
"不就五百萬嘛,"他嗤笑,“媽,你別小題大做。再說了,公司負責人又不是我,就算要坐牢,那也是你,跟我有什麼關係?”
不知是什麼原因,讓他的心突然變得這麼冷硬。
但不管是什麼原因,這次我一定要個答案!
"顧鳴!"我牙齒咬得咯吱響,我努力控製住自己的呼吸,“顧鳴......是不是在你心裏,我這個媽,就算坐牢,哪怕死了......你都無所謂?”
我聽到他的呼吸停頓了兩秒——
"是,你個老不死的,你趕緊去死,你要是死了,你的錢、公司,你的一切,就都是我的了!哈哈。“顧鳴淬毒的笑聲,像針一樣鑽進耳膜,紮進心臟。
我疼出了眼淚,猛獸般的嘶吼劃破靜謐的辦公室,
“顧鳴!你個畜生!“
砰——
手機砸在地上,碎片四濺。
心,也成了碎片。
兩眼發黑,我扶了下桌子,沒站穩,倒了下去。
接觸地麵的瞬間,電話卻還傳來蘇莉莉的聲音:“媽,您若是怕擔風險呢,不如趁早放手,省得哪天您真的死了,還麻煩......”
你休想......
我張張嘴,喉嚨發不出聲音,意識也變得模糊。
我被送進了醫院。
睜開眼睛,看到白色的天花板,下意識的看向床邊,坐在身側的卻是秘書。
我苦笑。
到了這一刻,我竟還心存幻想。
不過,以後不會了。
“陳總,我給小顧總打過電話,他說,“秘書頓了頓,”他說他們準備去雲南,回不來。“
“不重要了。”我聽見自己說。
他巴不得我趕緊死,好繼承我的遺產,又怎麼可能會回來!
還真是說得到,做得出啊......
幸好,我並無大礙。
不然,可能就真的要如某些人的願了。
起身,出院,沒有一絲猶豫。
因為,有些事,是時候,該清算了。
跨進公司大門的一刻,全體員工站立,眼裏重燃希望。
“叫法務部全體,立刻到我辦公室。”我大步走進辦公室,頭腦從來沒有這麼清晰過。
“好的,陳總。”秘書開始打電話。
一周後,調查報告攤在我桌上。
那五百萬的最終流向,是馬爾代夫一家地下賭場。
原來,是拿去賭了。
以前,他就算揮金如土,也還算收斂。
這次竟然突破底線,恐怕離不開蘇莉莉一家的慫恿和攛掇。
這一家吸血鬼,平時吃我的,花我的,住我的,不把我當家人也就算了!
如今還把主意打到公司來了,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我拿起衛星電話,撥通一個號碼,電話很快被接起。
私人飛機的駕駛員年輕的聲音傳來,“你好,陳總。”
“你們現在在哪?”我問。
“快到雲南了。”
雲南附近可是又很多“好玩”的地方,我掃了一眼地圖,目光落在一處。
"改變航線,給我把他們丟到緬北去!”
“收到。”
直升機降落在荒郊野嶺時,艙內的人還睡得正香。
被駕駛員推醒後,顧鳴迷迷糊糊走下飛機,抬眼一看,臉色驟變:
“這什麼地方?!你飛錯了吧!”
駕駛員把最後一個行李箱丟出去,咧嘴一笑:
“沒飛錯。緬北,到了。”
"緬北?!"五個人齊聲尖叫。
直升機已經轟隆隆升空。
顧鳴追著跑了幾步,嘶吼被風吹散:“回來!你他媽給老子回來——!”
上次暈倒,猶如從鬼門關走了一遭,我決定及時行樂,住進市中心的總統套房。
有服務員專門打掃,有營養師量身定製營養餐,還有廚師為我現場烹飪......
當我慢條斯理吃著切好的牛排時,視頻請求跳了出來。
我翹起蘭花指,接通。
顧鳴因暴怒而扭曲的臉擠滿大屏:
“媽!是不是你幹的?!立刻讓飛機接我們回去,否則——”
"否則怎樣?"我放下刀叉,抿了口紅酒,“不是你們讓我這’老不死’放手嗎?”
"你個毒婦!"蘇莉莉擠進鏡頭,眼珠子都快瞪出來,“等我們回去,一定把你攆出家門!”
我輕輕晃著酒杯。
"你們好像還沒搞明白,"我把酒一飲而盡,“從今天起,你們得學會什麼叫’一無所有’了。”
指尖一劃,屏幕黑了。
幾乎同時,顧鳴的手機震了一下。
一條來自法院的短信,屏幕照亮他瞬間慘白的臉:
“顧鳴先生:因涉嫌挪用資金,您及配偶蘇莉莉名下所有資產已被凍結。本案已立案,請配合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