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全年KPI完成,公司淨利潤1200萬。
技術合夥人的我該分三百五十萬,老姚卻笑我單身,
塞給我三十萬支票和一張超市購物卡。
“林蕭,你拿多了也花不了。”
我拿著那張2000元購物卡,陪笑:“哥,我的算法就值這點?”
老姚拍桌:“年輕人別貪,流量是我砸錢買的!”
我沒吭聲,回手在後台敲了一行字:授權到期,自動降權。
夜裏,廣告主群裏就炸了:“轉化率怎麼腰斬了?”
老姚電話追來:“你動了什麼手腳?”
我淡聲回他:“算法也要吃飯,授權到期,流量當然跟我走。”
說完掛電話,新建群公告:低價同款算法,一鍵遷移,先到先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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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三十萬的支票,和一張兩千塊的超市購物卡。
我感覺自己的太陽穴在突突直跳。
“姚哥,我們之前談的,不是這個數。”
“差了二百七十萬。”
我死死盯著他開口。
老姚臉上的肥肉抖了抖,小眼睛裏閃過一絲算計。
他眼珠一轉,突然換上一副語重心長的表情。
“林蕭啊,你看你,又急眼。”
“哥這也是為你好。”
“你一個單身漢,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拿那麼多錢幹嘛?亂花!”
他指了指我手裏的支票。
“這三十萬,你先拿著花。剩下的,哥先替你存著。”
“等你什麼時候有了女朋友,要結婚買房了,哥一次性給你,當你的新婚賀禮!”
他說得情真意切,我卻被氣笑了。
“不想給就直說。”
“用不著找這麼蹩腳的借口。”
老姚的臉一下就拉了下來,
“林蕭!你怎麼說話的!”
他支支吾吾,憋了半天,終於圖窮匕見。
“再說了,當初公司啟動,我投了三百萬,王建雄投了兩百萬。”
“你呢?你可一分錢沒投!”
我心一沉,如墜冰窟。
“當初你和王哥拉我入夥的時候,可是說好了我以技術入股,占股30%!”
“怎麼,現在公司賺錢了,淨利潤一千二百萬,當初的話就成了放屁?”
老姚梗著脖子:“此一時彼一時!”
我真他媽後悔。
後悔當初隻顧著講哥們義氣,信了他們畫的大餅,連一份正式的股權協議都沒簽。
所有的承諾,都隻是口頭上的。
風一吹,就散了。
我的目光轉向一直沉默的王建雄,他是唯一能為我作證的人。
“王哥,你說句公道話。”
王建雄是我的朋友,是我在上家公司辭職後,硬拉著我來的。
他說,我們三個人,是鐵三角。
此時他卻眼神躲閃,不敢看我。
大概過了幾分鐘,他才終於抬起頭,聲音低得像蚊子哼。
“林蕭,我覺得......老姚說的對。”
“你......畢竟沒出錢。”
我感覺腦子裏有什麼東西炸開了。
我看著他們兩個。
一個是我當大哥敬著的創業夥伴。
一個是我當兄弟信著的朋友。
如今,他們穿著同一條褲子,站在我的對立麵,像看一個傻子一樣看著我。
原來在他們眼裏,我嘔心瀝血寫出的每一行代碼,我通宵達旦優化的核心算法,我為公司帶來的千萬利潤......
都抵不過那句,“你沒出錢”。
我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行。”
我點點頭,把那張支票和購物卡直接揣進兜裏。
“就按你們說的辦。”
我死死地看了他倆幾眼。
然後,轉身就走。
辦公室的門被我重重帶上。
我們在裏麵的爭吵聲,想必整個公司都聽見了。
我麵無表情地走回我的工位,沿途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我。
同情,惋惜,還有幸災樂禍。
我剛坐下,我技術組的組長蘇橋就拿著筆記本走了過來。
“林哥,關於用戶畫像的A/B測試,新上的那個灰度發布策略,是不是要調整一下閾值?我感覺數據波動有點異常。”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情緒,接過他的電腦。
“閾值不用動,是數據清洗的規則出了問題。你看這裏,這個字段的權重給高了,把這條規則注釋掉,重新跑一遍就行。”
我指著屏幕,思路清晰地講解。
蘇橋點點頭,卻沒有立刻離開。
他猶豫了一下,壓低聲音。
“林哥,你臉色很難看。”
我沒說話。
他又往前湊了湊,
“林哥,你去哪,我們跟你去哪。”
“這是......全組的意思。”
我抬頭,對上他那雙真誠又堅定的眼睛。
歎了口氣,隨即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了,去忙吧。”
晚上下班後,
辦公室裏隻剩下我一個人。
經過一下午的思索,我終於下定決心,
老姚,王建雄。
你們不仁,那就別怪我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