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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我和媽媽被反鎖在屋裏。

我用瘦小的身軀撞著一旁的桌子，玻璃杯碎了一地。

用鋒利的碎片一次又一次磨著手腕上的麻繩。

汗水和血水浸潤了繩索。

我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好不容易弄開，馬上跑去幫媽媽解開繩索。

從櫃子最裏處，翻出幾百塊錢。

“媽媽，我們跑吧。”

媽媽這才從昏迷中清醒，小心翼翼地趴在門口四處張望。

確認沒人後，提起板凳就把窗戶砸破。

翻過窗子，抱著我就往村口跑。

我在她懷裏熟練的指著路，仿佛這條路我走了幾百遍。

大中午的，等跑了將近兩個小時，連鞋都跑掉了一隻，雙腳光著踩在地上，滿是鮮血。

村裏靜得真的很嚇人，也很詭異。

直到我們以為已經足夠遠後，不遠處傳來爸爸的嘲笑：

“跑呀，怎麼不跑了？不是很有本事嗎。”

“這次回去，我先把你們的腿打斷，我看還拿什麼來跑。”

說完帶著一幫人揪著媽媽的頭發就往家裏拖。

“這輩子都不會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而我則像一條死狗一樣，被村主任揪著衣領，罵罵咧咧地往回走：

“你這小白狼，大人的事你就別管了，就像你這麼不聽話的女孩，要是在家裏麵，早就被我送人了。”

“你別看她現在帶著你跑，等回到家裏後，你就是個小拖油瓶，肯定第一時間把你丟出去。”

“識相的就認命，好好勸勸你媽媽，安安穩穩地過日子不好嗎？”

認命嗎？我不會認命的。

要是甘於認命的話，上輩子也不會寧願餓死在橋洞裏，也不願回家被打死。

我的命隻屬於我自己。

不管是我的，還是媽媽的。

都不會留在這貧瘠肮臟的地方。

也不算全輸，至少逃亡的路費有了。

一回到村裏麵，我跟媽媽被吊在門口。

他拿起一旁的鞭子，一下下往我們身上抽。

“不是喜歡跑嗎？再跑一個我看看。”

一位大媽接過話：

“抽歸抽，可別往肚子上打，要是打壞了，可生不了兒子，那可不值錢了。”

爸爸聞言，拿起一旁的烙鐵。

想戳在媽媽腿上，我趕緊蕩過去阻擋，不偏不倚戳中了我的臉。

一陣肉香傳來。

媽媽哭得撕心裂肺。

我好想告訴她，別哭，我不疼。

可卻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我們在雜物間。

爸爸拿著一碗剩飯，丟到我們麵前。

“吃！”

“再跟老子鬧什麼幺蛾子，我有的是方法治你們。”

就這樣又過了幾天，爸爸突然把我放了出來。

我趁著月黑風高，悄悄帶著媽媽跑路。

可剛跑到門口，那種詭異的感覺又席卷過來。

腦子突然嗡了一下。

一個想法湧上心頭：

一遍遍地讓你跑出去，又一遍遍地讓你知道你根本跑不出去。

直到希望破滅，然後理所應當地接受現狀。

我馬上停止腳步，叫媽媽回到雜物間。

剛假裝睡著，屋外的燈亮了起來。

緊接著謾罵聲傳來：

“顧老三，不是說要熬你婆娘嗎？”

“不會就這麼一次就乖了。”

“不過看你婆娘細皮嫩肉的，估計上次就打怕了。”

爸爸一臉疑惑，但極為肯定地說：

“麻煩各位，多陪我守幾次，我過幾天請你們喝酒。”

門嘎吱一聲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