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為了照顧陸斯年,江暮雲打了無數份報告,請求跟隨他外派到西北建設。
在西北十年,她一步一個腳印,從跟在陸斯年身邊的小研究員,變成他的未婚妻。
哪怕他從未公開他們倆的關係。
婚禮前一個月,江暮雲向上級領導提交了參加旭日工程的申請。
“暮雲,這個工程一去最低十年,而且你不是要跟陸工結婚了嗎,他也願意?”
領導也是江暮雲的學長,為數不多知道她跟陸斯年關係的人。
江暮雲壓住心裏的苦澀,強找回屬於自己的聲音:“幫我蓋章吧領導,現在我們正處於進步時期,以國家為重!”
了解江暮雲的都知道她能跟陸斯年結婚有多高興。
為了陸斯年,,她心甘情願放棄留在京市,把自己困在這座寫滿“抓改革做貢獻,促生產”的基地中。
江暮雲把全部耐心都交給陸斯年,把那個在生活上自理能力很差的男人照顧的井井有條。
她會把煮雞蛋精確到九分十二秒,隻因為陸斯年愛吃。
她會把單位發的水果存起來,熬一鍋冰糖罐頭,隻因為陸斯年不愛吃水果。
甚至陸斯年從裏到外的衣服,每天不管江暮雲多累,也要洗幹淨,還得用調好比例的肥皂水,因為男人對香氣很排斥。
所有朋友都罵江暮雲愛的卑微,也有人暗諷她長情。
可江暮雲卻心甘情願,隻為那場考試前她突然高燒,是陸斯年給她一片藥和一顆糖。
陸斯年能力出眾,在這個人才稀缺的年代尤為珍貴,僅用兩年時間,就變成基地的總工程師。
那次他們倆護送一個科研成果去省城,路上出車禍,江暮雲不顧自己的小腹劃出一道口子,爬過去用僅有的碎布,替陸斯年包紮。
被送到醫院時,江暮雲已經失血性休克了,後期又伴隨嚴重的感染,九死一生才活下來。
她剛醒,就看到陸斯年守在病床邊。
男人第一句話就是:“我們結婚吧。”
那一刻,江暮雲覺得這場夢真幸福,她不想醒。
確定關係後,朋友們也都打趣她沒白追,能把基地那朵高嶺之花折下來。
可隻有江暮雲自己清楚。
陸斯年依舊沒變。
在江暮雲高燒時,陸斯年著急的抱著她去醫務室,所有同事都羨慕不已。
但他隻是為了實驗報告得她來寫,陸斯年不想耽擱發表。
在江暮雲過生日時,陸斯年把所有工資塞給她,可卻從沒陪她過完一個生日。
他永遠都在打發她。
像丟給一條野狗一根香腸一樣。
讓她別煩他。
江暮雲已經做好自欺欺人一輩子的打算,可偏偏許沁出現了。
那個父親是教授,自己是博士生,還是留學回來的女工程師。
在這個幾乎沒有大學生的時代,許沁就像天上的星星,閃閃發亮。
對方來到基地後,陸斯年的身上永遠都帶著一種香水味,男人也不再排斥。
他會陪許沁加班,會帶著她去省城吃飯,還會在對方生病時,親自下廚。
所有人都說他們倆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江暮雲鬧過一次,想公開他們倆的關係。
而陸斯年卻冷淡的阻止,他說:“我們當初來這裏是做貢獻,做研究的,兒女情長不合適,暮雲,別鬧。”
他不願意公開她,卻可以忍受其他人打趣他跟許沁是一對。
愛與不愛,江暮雲在這一瞬間清醒。
或許她早就該放手,不該奢求一個不愛的人回心轉意。
江暮雲拿著那張蓋好公章的申請書,心裏有些五味雜陳。
一個月後,她就能離開這裏,離開陸斯年。
這時陸斯年突然推門進來,看到江暮雲在這裏,蹙眉問道:“你來這裏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