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當晚,我被安排在一樓的保姆間。
床板很硬,被子有股黴味。
但我睡得很香。
隻要不是水牢,哪兒都是天堂。
半夜,門鎖悄悄轉動。
我猛地睜開眼,手已經摸到枕頭下的剪刀。
這是在園區養成的習慣,睡覺從不睡死。
門開了條縫,林蕎念端著一杯熱牛奶走進來。
她臉上沒了白天的柔弱,隻剩陰毒。
“姐姐,喝杯牛奶吧。”
“這可是我特意給你加了料的。”
她把牛奶放在床頭櫃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林洛,你命真大。”
“那個主管收了錢不辦事,真是個廢物。”
我坐起來,靠在床頭,玩味地看著她。
“是啊,我也覺得他廢物。”
“所以我就送他去見閻王了。”
林蕎念被我的眼神嚇了一跳,後退半步,隨即又冷笑。
“你別裝了。”
“這裏是法治社會,不是緬北。”
“你殺人是犯法的,隻要我報警,你就得坐牢。”
“識相的,拿著爸媽給你的五萬塊錢,滾遠點。”
“否則,我有的是辦法讓你生不如死。”
五萬塊?
原來我的一條命,在他們眼裏還貶值了。
當初賣我,還能換一千萬的投資款呢。
我端起那杯牛奶,晃了晃。
“加了什麼?安眠藥?還是瀉藥?”
林蕎念得意地揚起下巴。
“你喝了不就知道了?”
“反正你這種爛人,喝死了也沒人在乎。”
我突然薅住她的頭發,將她按在床上。
“啊!你幹什麼!”
她拚命掙紮,在我手裏卻像隻小雞仔。
我捏開她的嘴,將那滾燙的牛奶灌了進去。
她被燙得眼淚直流,拚命咳嗽。
“既然是你的一片心意,那就別浪費了。”
我拍了拍她的臉,湊到她耳邊輕聲說:
“妹妹,你知道在園區,這種加料的東西我們怎麼處理嗎?”
“我們會把人倒吊起來,用管子直接灌進胃裏,直到肚子撐破。”
“你想試試嗎?”
林蕎念驚恐地瞪大眼睛,拚命搖頭。
她真的怕了。
她以為我是那個隻會哭哭啼啼的姐姐,殊不知,那個姐姐早就死在湄公河裏了。
“滾。”
我鬆開手。
林蕎念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鞋都跑掉了一隻。
第二天一早,餐桌上氣氛詭異。
林蕎念嗓子啞了,說是感冒,看我的眼神躲躲閃閃。
林國棟和趙雅板著臉,當我是空氣。
早飯是西餐,我麵前隻有一副刀叉,盤子裏是一塊帶血絲的牛排。
他們知道我不懂西餐禮儀,想看我出醜。
我直接叉起整塊牛排,像啃饅頭一樣大口撕咬,血水順著嘴角流下來。
趙雅嫌惡地皺眉,放下餐巾。
“真是野人,一點教養都沒有。”
“以後別說是我生的,丟人現眼。”
我咽下嘴裏的肉,擦了擦嘴。
“媽,在園區,吃飯慢的人要挨餓的。”
“還有,這牛排太生了,跟人肉的味道差不多。”
“嘔——”
林蕎念捂著嘴衝向洗手間。
趙雅臉色鐵青,差點吐出來。
林國棟猛地一拍桌子。
“林洛!你存心惡心人是不是!”
我無辜地攤手。
“爸,我隻是實話實說。”
“對了,我的那一千萬,什麼時候給我?”
林國棟冷哼一聲。
“錢?什麼錢?我們的錢都是給念念的!”
“你在外麵野了三年,回來就想要錢?做夢!”
我放下叉子,眼神冷了下來。
“那是賣我的錢。”
“你們拿我的命換錢,給養女鋪路。”
“這筆賬,咱們得好好算算。”
林國棟不屑地看著我。
“你有證據嗎?”
“誰信你?”
“在這個家裏,我說什麼就是什麼。”
“你要是不想待,大門在那邊,沒人攔你。”
我笑了。
證據?我當然有。
但我不會現在拿出來。
貓捉老鼠,最有趣的不是一口吃掉它,而是看著它在絕望中掙紮。
“好,我不走。”
“我就留在這個家裏,好好‘孝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