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是一個悶熱得讓人透不過氣來的午後。
盛夏的太陽像個巨大的火球,死死地扣在清水村的頭頂上。空氣裏全是那種濕噠噠、黏糊糊的熱浪,一絲風也沒有,老槐樹上的知了拚了命地嘶叫,叫得人心煩意亂。
村口那家貼著“正宗鹵水豆腐”招牌的小院門口,蹲著一個穿著破舊白背心的青年。
青年叫陸陽,二十出頭,身板結實,肌肉線條分明,那張臉若是仔細看,其實長得相當俊朗。可惜此刻,他那雙眼睛毫無焦距,正如癡如醉地盯著地上一群正在搬家的黑螞蟻,嘴角還掛著一絲亮晶晶的口水。
“嘿嘿......螞蟻......跑......”陸陽傻乎乎地念叨著,手指頭在地上亂畫。
三年前,他是村裏飛出去的金鳳凰,全省聞名的醫科大天才。可就因為沒救活一個城裏大人物的兒子,被人活生生打壞了腦子,丟回村裏,成了個人人都能踩一腳的傻子。
“陽子。”
一聲帶著幾分慵懶和酥軟的呼喚從身後傳來。
陸陽迷茫地回過頭。
隻見豆腐坊的老板娘柳青正倚在門框上。她剛磨完一板豆腐,渾身都濕透了。
薄薄的碎花襯衫緊緊貼在身上,那被汗水浸透的布料根本遮不住底下驚心動魄的曲線,飽滿得像是熟透了的水蜜桃,稍微一碰就能掐出水來。
柳青今年二十六歲,丈夫三年前死於礦難,她一個人撐著這個豆腐坊。村裏人都叫她“豆腐西施”,那皮膚白得真跟豆腐似的。
她看著烈日下暴曬的陸陽,眼神裏透著一股憐惜,還有一絲藏得很深的、難以言說的燥熱。這鬼天氣,熱得人心慌,再加上守寡三年的寂寞,看著陸陽那身常年幹活練出來的精壯腱子肉,柳青覺得嗓子眼發幹。
“嫂子......”陸陽看見柳青,咧嘴一笑,露出兩排大白牙。
柳青臉頰微微一紅,端起手裏那碗冰鎮過的甜豆漿晃了晃:“陽子,外頭太熱了,快進來,嫂子給你喝甜甜的豆漿。”
聽到“甜甜的”三個字,陸陽眼睛頓時亮了,像是聽話的大金毛一樣,顛顛地跑了過去:“喝!我要喝!”
柳青把他拉進屋,順手把院門虛掩上,又領著他進了後院的臥房。
臥房裏光線昏暗,隻有一台老舊的落地扇在“吱呀吱呀”地轉著,吹出來的風都是熱的。空氣裏彌漫著一股好聞的豆香味,還有柳青身上那股熟透了的女人香。
陸陽捧著大海碗,“咕咚咕咚”幾口就把豆漿喝了個底朝天,嘴角還沾著白色的漿汁。
“好喝嗎?”柳青柔聲問,眼神有些迷離。
“好喝!嫂子真好!”陸陽傻笑著抹嘴。
柳青看著他那張雖傻卻英俊的臉,心裏那團火燒得更旺了。窗外烏雲壓頂,雷聲隱隱滾過,這種暴雨前的低氣壓最是折磨人。
她鬼使神差地走過去,把房門反鎖,又拉上了窗簾。屋裏頓時更暗了,曖昧的氣息在狹小的空間裏發酵。
“陽子......”柳青走到陸陽麵前,聲音都在發顫,“嫂子身上好熱,像是著了火一樣,難受得很。你以前不是學醫的嗎?你幫嫂子看看,是不是生病了?”
陸陽放下碗,歪著頭,一臉茫然地看著柳青潮紅的臉:“熱?嫂子病了?那......那要吃藥。”
“不用吃藥。”柳青咬著嘴唇,抓起陸陽那隻粗糙的大手,直接按在了自己滾燙的心口上。
掌心下的觸感柔軟得驚人,那是陸陽哪怕變成了傻子,也從未體驗過的感覺。
柳青呼吸急促,媚眼如絲:“陽子,你給嫂子看看,火就退了......你會的,對不對?”
說著,她引導著陸陽的手,慢慢解開自己襯衫最上麵的兩顆扣子。
一大片雪白的肌膚晃得陸陽眼睛發直。他雖然腦子壞了,可身體是個血氣方剛的男人,這種最原始的視覺衝擊讓他呼吸瞬間粗重起來,鼻孔裏噴出熱氣。
陸陽本能地咽了口唾沫,隻覺得渾身燥熱難耐。
柳青再也忍不住,順勢倒在身後的涼席床上,拉著陸陽就壓了下來。
就在這幹柴烈火即將點燃的瞬間——
“轟隆!”
窗外一聲炸雷驚天動地。
緊接著,外院的大鐵門被人狠狠一腳踹開,發出“哐當”一聲巨響,震得整個屋子都抖了三抖。
“柳青!給老子滾出來!我知道你在家!”
一個破鑼般的公鴨嗓在院子裏炸響,那是極度的囂張和狂妄。
床上的柳青嚇得渾身一哆嗦,像是被一盆冰水從頭澆到腳,瞬間清醒了過來。她臉色慘白,慌亂地推開陸陽,手忙腳亂地扣扣子。
“是雷虎......他來了......”柳青聲音裏帶著恐懼。
雷虎,清水村的一霸。仗著有點錢,開了個砂石廠,手底下養著幾個地痞流氓,橫行鄉裏。這人不僅想霸占柳青家這塊地皮堆砂石,更對柳青的身子垂涎已久。
“陽子!快!躲起來!”柳青顧不得整理淩亂的頭發,連推帶搡地把不知所措的陸陽塞進了床底下的雜物堆裏。
“千萬別出聲!無論發生什麼都別出來!聽見沒有!”柳青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陸陽雖然不懂為什麼,但看到嫂子這麼害怕,還是乖乖地點了點頭,蜷縮在床底陰暗的角落裏。
柳青深吸一口氣,強行鎮定下來,剛打開房門,三個流裏流氣的男人就已經闖到了堂屋。
為首的正是雷虎。他穿著花襯衫,脖子上掛著大金鏈子,滿臉橫肉,一臉酒氣,手裏還甩著一張皺巴巴的紙條。
“虎哥,這大中午的,您怎麼來了?”柳青強擠出一絲笑容,身子卻不自覺地往後縮。
雷虎一雙賊眼在柳青身上肆無忌憚地掃視,看到她臉上的潮紅還沒退去,衣衫也不整齊,頓時淫笑起來:“喲,嫂子這大白天的關門閉戶,臉還紅成這樣,該不會是在屋裏藏了漢子吧?”
“虎哥說笑了,我......我剛睡午覺熱的。”柳青緊緊抓著衣領。
“少他媽廢話!”雷虎臉色一變,把手裏的紙條往桌上一拍,“你那死鬼老公欠我的高利貸,連本帶利五萬塊,今天到期了!趕緊還錢!”
“五萬?不是說好了三萬嗎?怎麼變五萬了?”柳青急了。
“利滾利不懂嗎?不想還錢也行。”雷虎逼近一步,滿嘴的酒臭味噴在柳青臉上,“把這房子抵給我,或者......拿你的人來抵!隻要你陪虎哥睡一個月,這筆賬就算清了,怎麼樣?”
說著,雷虎那隻肥膩的大手就要往柳青臉上摸。
“你別亂來!”柳青驚恐地後退,想要躲回臥室。
雷虎哪裏肯放過她,一把推開柳青,大步流星地闖進了臥房。
“老子倒要看看,你這屋裏是不是真藏了野男人!”
雷虎一進屋,那雙綠豆眼就四處亂瞄。很快,他的目光定格在了床邊——那裏有一雙男式的大碼涼拖鞋,那是柳青給陸陽準備的。
“好啊!臭婊子!還真有人!”
雷虎勃然大怒,感覺自己頭頂上綠油油的。他幾步衝到床邊,猛地掀翻了床鋪。
“給老子滾出來!”
床板被掀開,蜷縮在雜物堆裏的陸陽暴露在眾人的視線中。
雷虎愣了一下,隨即看清了那是誰,頓時氣急敗壞地吼道:“陸陽?居然是這個傻子?!”
他感覺受到了極大的侮辱。他堂堂虎哥,居然還不如一個傻子有魅力?這柳青寧願跟個傻子搞在一起,也不願意從了他?
“媽的!賤貨!真是個賤貨!”雷虎轉身一巴掌狠狠扇在柳青臉上。
“啪!”
一聲脆響,柳青被打得慘叫一聲,摔倒在地,嘴角滲出了血絲。
“嫂子!”
原本躲在角落裏瑟瑟發抖的陸陽,看到柳青被打,腦子裏那根弦突然崩斷了。他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大吼一聲,像頭蠻牛一樣衝了出來,張開雙臂擋在柳青麵前。
“不準打嫂子!壞人!滾開!”
“喲嗬?傻子還想充英雄?”雷虎氣樂了,眼裏的凶光畢露。
他從後腰摸出一把折疊刀,並沒有打開刀刃,而是握著堅硬沉重的金屬刀柄,對著陸陽的後腦勺狠狠地砸了下去。
“去死吧你!”
“砰!”
一聲悶響。
這一擊極重,陸陽隻覺得腦袋像是炸開了一樣,劇痛瞬間襲來。鮮血如同噴泉一般湧出,順著他的脖頸流淌下來,瞬間染紅了他胸口掛著的那塊黑色龍鱗狀吊墜。
陸陽兩眼一翻,連哼都沒哼一聲,重重地倒在地上,身子抽搐了兩下,不動了。
“陽子!陽子你別嚇我!”柳青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撲在陸陽身上,拚命搖晃著他的身體,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雷虎卻毫不在意,甚至興奮地舔了舔嘴唇,對著身後的兩個黃毛小弟揮揮手:“把這死傻子拖出去喂狗!別壞了老子的興致。今天老子就在這屋裏,當著這傻子的屍體,好好教教這娘們什麼叫規矩!”
兩個小弟嘿嘿怪笑著上前,伸手就要去抓陸陽的腳踝。
就在這一瞬間,異變突生!
沒人注意到,陸陽胸口那塊吸飽了鮮血的黑鱗吊墜,突然閃過一道詭異的幽光,隨後“哢嚓”一聲,徹底崩裂開來,化作無數細小的金色光點,鑽進了陸陽的傷口。
“吼——!”
一道隻有陸陽能聽見的蒼茫龍吟聲,在他腦海深處轟然炸響,仿佛來自太古洪荒,帶著無上的威嚴。
緊接著,一個霸道至極的聲音在他意識中回蕩:
“吾乃太古龍神,縱橫九天十地!今汝以血祭鱗,喚吾殘魂,賜汝《太古龍神決》!掌龍魂,鑄龍軀,醫死人,肉白骨,逆天而行!”
轟!
一股滾燙如岩漿般的熱流,瞬間衝刷過陸陽的四肢百骸。那些受損萎縮的大腦神經、堵塞的經脈,在這股霸道的力量下被強行修複、重塑。
無數龐雜的信息——絕世醫術、風水玄學、殺伐武道,如同潮水般瘋狂湧入他的記憶。
原本渾濁呆滯的眼神,在這一刻,陡然變得清明,繼而轉為深邃如淵的冰冷。
瞳孔深處,隱約有一條金色的遊龍一閃而逝。
此時,雷虎正淫笑著彎下腰,那隻臟手即將抓到柳青被撕扯開的衣領。
突然,整個房間的溫度仿佛驟降了十幾度,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從背後襲來。
雷虎下意識地回頭,瞳孔瞬間收縮成針尖狀。
隻見原本應該昏死過去、甚至可能已經斷氣的傻子陸陽,竟然直挺挺地站了起來。
他身上的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那雙眼睛裏哪還有半點傻氣?隻有無盡的冷漠和殺意,仿佛一尊從地獄爬回來的修羅。
“你......你沒死?”雷虎嚇了一跳,結結巴巴地問。
陸陽沒有說話,隻是閃電般地探出手,一把扣住了雷虎伸向柳青的那隻手腕。
五指如鐵鉗般收緊。
“哢嚓!”
清脆的骨骼碎裂聲在安靜的房間裏格外刺耳。
“啊——!!”
雷虎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叫,整張臉瞬間扭曲成了豬肝色,冷汗狂冒:“放手!斷了!手斷了!你個傻子快放手!”
陸陽微微歪了歪頭,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狂狷的冷笑。
他的聲音不再癡傻,而是充滿了君臨天下的霸氣,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砸在雷虎的心口:
“傻子?雷虎,你是在叫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