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
“你是懷疑孩子不是你親生的?”男人那邊凝聲問。
寧千瀾冷嗤一聲:“不是懷疑,是確信,我現在隻是需要一個鐵證如山的證據。”
聞言,沈司域大概猜到一些前因後果了,語氣凝重道:
“你是想在全國直播裏拆穿他們的真正麵目?”
“千瀾,你一旦這麼做了,周經年一定會身敗名裂。”
“二十多年的感情,你真的舍得,不會後悔?”
沈司域總是這樣的好,雖然喜歡她多年,卻一直默默守護,從不越界。
哪怕是到這種時候,他也沒有落井下石,而是讓寧千瀾想清楚。
這樣處處為她著想的男人,她當初竟眼瞎一次次推開,選擇了周經年這種貨色。
好在一切都還來得及。
寧千瀾眸底泛著冷光,語氣異常堅定:“絕不會後悔。”
話音剛落,身後便傳來一陣凝聲,質問:“不會後悔什麼,你在跟誰說話?”
寧千瀾立刻掛斷了電話,臉上沒有任何破綻:
“沒什麼,就是我朋友說她丈夫出軌了,她想離婚,她問如果是我,離婚後會不會後悔,我說不會。”
周經年的臉色神情有些微妙。
寧千瀾笑著道:“都說了是我朋友,你那麼愛我,我相信你絕不會背叛我,是吧?”
男人沒有回應,而是扯開了話題:“生日宴快開始了,別讓所有人都等我們,快進去吧。”
周經年自然的牽上寧千瀾的手。
這幾十年來,隻要是兩人一起出現的地方,周經年都會跟她十指緊扣不分開。
之前,她以為這是愛,現在看明白了。
演的。
方才在房間裏,寧千瀾能感覺到周經年對她還是有一絲感情的,雖然不多。
她眸底是不解,到底是什麼原因,最後竟讓他堅定的殺她一次又一次。
寧千瀾的眼底藏了許多周經年看不懂的情緒,他擰眉問:
“你今天怎麼,為什麼怪怪的。”
寧千瀾搖頭,斂住自己的情緒,問他:“我有點不舒服,今天的宴會不想參加了,你可以陪我回家嗎?”
上一秒還溫潤丈夫人設的周經年逐漸沉了眸:
“不行,你是寧家的千金,今天又是你的生日,你必須到場。”
男人的語氣不容置喙。
漸漸的,寧千瀾臉上浮起一抹嘲弄的笑,不動聲色的收回了自己的手臂。
“好,我去。”
這是第四次了。
前三次,每次在宴會最高潮的時候,寧語笙就會拿著一紙dna報告摔在她的臉上。
然後在當庭廣眾之下扒了她的禮服,扔到外麵。
最嚴重的一次,寧千瀾甚至被扒的就剩下內褲。
曾經生過孩子的妊娠紋成為眾人嬉笑她的話。
“山雞就是山雞,哪怕過再好的生活,花再多的錢,骨血裏流的還是低賤的血。”
前世的記憶就像噩夢一樣籠罩著她,寧千瀾死死咬著唇,直到咬破了唇,濃鬱的血腥味才讓她從噩夢中清醒。
而她也已經進入了宴會廳,所有人都爭先給她這個寧家唯一的繼承人敬酒祝好。
但寧千瀾知道,寧語笙要出場了。
她一身樸素,和這裏的每個人都格格不入。
寧語笙哭訴著這些年的委屈和不易,所有人都對她這個冒牌貨義憤填膺。
周經年立刻跟她保持了距離,一副才知道真相的震驚模樣:
“千瀾,你騙了我。”
寧千瀾心中冷笑,當年報錯的時候尚在繈褓,她又有什麼錯呢?
真正騙人的不是他們嗎?
下一秒,兒子周振宇也站出來撇清關係:
“我沒有你這種冒牌貨媽,既然你占了別人的位置,就該滾走。”
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話,兒子周振宇更是過分,說她搶走了別人的身份,這身衣服也是別人的,應該扒光了丟出去。
寧千瀾心底一片冰涼,這就是生活了二十多年的“親人”。
上一世,圈內的人知道她的身份後瞬間倒戈,甚至還誇兒子明事理,大義滅親。
但這一世,寧千瀾做好了準備,在保鏢們準備靠近她的時候,她對所有人道:
“忘了告訴你們了,今天這場生日宴我開了視頻直播,在幾個小時前我便知道了這件事,所以我想向真正的寧小姐道歉。”
“雖然寧小姐的悲劇是當年長輩們抱錯導致,但我畢竟替你過了五十年的好日子,所以我的確是利益既得者,我沒有資格說什麼冠冕堂皇的話,不奢望寧小姐原諒我,但我會自己離開,徹底消失在寧家的視線之下。”
寧語笙所有發難的話全都堵在了嘴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網絡上觀眾思路清晰,紛紛評論:
“說到底假千金也是被抱錯的,導致真千金受了這麼多苦難的也不是她啊。”
“沒錯,寧千瀾在知道真相第一時間告訴了父母,可見心思純良,倒是這個真千金有點問題,早不來晚不來,偏這個時候來,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寧千瀾是我學姐,她人很好,遇到這種事,她自己心裏估計都會很愧疚的吧,既然真相大白,各歸其位就好,沒必要鬧的那麼難看。”
網絡上的言論全是站在寧千瀾這邊的,寧語笙他們也隻好閉嘴了。
直到宴會結束,周經年帶著寧千瀾回家,再次經過大卡車的方向。
一如之前,周經年道:“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些東西沒拿,你先過馬路對我車裏等我,我過會就出來。”
丈夫和兒子都站在那,等著她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