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蘇語霏，你在開什麼玩笑？”

話出口後，裴淮清都沒察覺到，他的聲音有多緊張。

可蘇語霏卻直視他，認真道：“是真的，我就要嫁入周家......”

裴聽白猛地起身打斷她：“行了，你別鬧了！編出這種謊話騙我們，不就是想讓我爸著急嗎？”

聽到兒子的話，裴淮清悄悄鬆口氣，冷著臉說：

“以後你再不自愛隨便找男人，我都不管了，哪怕你另嫁他人，都跟我無關。”

說完，父子兩人冷漠離開。

蘇語霏看著他們的背影，笑了，笑著笑著，眼淚滴落。

不許哭。

明明已經決定開始新生活了，你本來就跟他們無關了啊。

又為什麼要傷心呢？

書房裏。

裴淮清狠狠吸口煙，除了十八年前蘇語霏剛死那會，他再沒抽過。

“爸，都怪你，要不是你昨晚非要我去接她，我會鬧出緋聞嗎？”裴聽白埋怨道。

“昨天是林姨生日，你就應該在家陪她，你一走，她哭得可傷心了。真不知道，那個女人有什麼好......”

“那你呢？”裴淮清打斷他，毫不客氣地說：“我剛出門，你就追出去，把你林姨扔給蘇蘇。”

裴聽白頓時噤聲，半晌後，重重歎口氣。

“爸，我知道你放不下媽？可她才18歲，你和她不可能做夫妻，我也不可能讓一個18歲少女當我媽。不可能，絕不可能......”

他一遍遍地說，不知是說給父親聽，還是說給他自己。

自那天起，蘇語霏開始躲著裴家父子，以免再被拍到。

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裏，甚至連吃飯都不出去。

半個月後，裴淮清突然來找她。

“我決定再跟芳菲辦一次婚禮，然後就領證，之後——”他頓了頓，“我會讓芳菲搬進來。”

婚期定在了七天後，和她衝喜是同一天。

挺好的。

那天過後，兩人徹底分道揚鑣。

就在裴淮清以為她不會說話，準備離開時，蘇語霏平靜開口。

“祝你幸福。”

裴淮清腳步一顫，快速離開了。

兩天後，裴淮清又來找她。

“芳菲的婚紗也要重選，她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你去幫她試。”

宣布完後，裴淮清徑直離開，根本沒給蘇語霏拒絕的機會。

蘇語霏搖頭苦笑，她知道，裴淮清這樣做，是為了讓她死心。

可是，沒必要啊。

在他說“不愛了”那一刻，她的心就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婚紗店裏。

林芳菲故意折騰蘇語霏，讓她一件接著一件去試婚紗，裴淮清卻像是看不到一樣，摟著林芳菲坐在沙發上喝茶看報。

蘇語霏試得眼前發黑，險些摔倒時，裴淮清溫柔地替林芳菲擦嘴；

蘇語霏試得腳磨出血，染紅高跟鞋時，裴淮清寵溺地替林芳菲拂去碎發；

試到第一千件，林芳菲終於滿意喊停：“淮清，就這個吧。”

她興高采烈去穿婚紗，蘇語霏卻身子酸軟，抓著牆才沒倒下。

餘光間，看到裴淮清朝她走來，伸出手，蘇語霏愣住。

可下一秒，他掏出手機遞過去，淡淡地說：“拿好，給我們錄像。”

緊接著，他走向試衣間，把剛出來的林芳菲按在鏡子上，狠狠吻了下去。

蘇語霏平靜地按下錄製。

如果是從前，她會痛到窒息，可現在，內心再無一絲波瀾。

店員在一旁說：“你是他們孫女吧？你爺爺真的好愛你奶奶，祝他們白頭偕老！”

蘇語霏輕笑。

是啊，她才18歲，裴淮清卻62歲了，他隻有和同齡的林芳菲在一起，才會得到祝福。

和她，隻會是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