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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剛才的對話，江清霧隻覺得腦袋更暈了，渾身都在疼。

她昏昏沉沉地想，幸虧自己已經決定放棄高考去留學。

不然離高考隻剩幾天，以她現在的狀態，肯定完蛋。

雖然心裏還裝著對那些偷拍視頻的不安，但實在難受，很快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四周一片漆黑，已是深夜。

病房裏隻亮著一盞昏暗的壁燈。

她側過頭，看到祁野正趴在床邊睡著了。

他側著臉，眉頭即使在睡夢中也無意識地緊皺著，眼下是濃重的陰影，臉色比平時蒼白。

他的手機，就放在旁邊的床頭櫃上。

江清霧的心跳快了一拍。她無聲地伸出手，拿過了那隻手機。

她從小對數字極其敏感，記憶力超好。

但試了印象中所有可能的數字，比如祁野的生日，謝語棠的生日，甚至他的車牌號，都沒能解開屏幕。

就在她幾乎要放棄，準備把手機放回去的時候，指尖頓了頓。

她鬼使神差地，輸入了自己的生日。

屏幕——解鎖了。

她心臟猛地一跳，來不及細想這意其中的意味，手指已經飛快地動作起來。

她點進加密的雲端存儲，找到了那些以日期命名的視頻文件。

密密麻麻，記錄了這幾個月來，她在別墅裏的每一個私密瞬間。

指尖冰涼，她卻異常冷靜，將那些視頻徹底刪除。

做完這一切，她剛把手機輕輕放回原處，趴在床邊的祁野就動了一下，醒了。

他抬起頭，眼裏還帶著未散的困倦和血絲，看到江清霧睜著眼，下意識就湊近了些，聲音沙啞迷糊：“阿霧，你醒了？感覺怎麼樣？還疼不疼？”

江清霧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目光掃過他壓出紅痕的額頭，還有眉宇間那抹掩不住的疲憊。

她沉默了一下，輕聲問：“你是不是也受傷了？”

祁野愣了一下，隨即滿不在乎地扯了扯嘴角：“挨了一刀而已，沒事。”

江清霧沒再說話，心裏有些複雜的情緒。

祁野似乎被她突然的“關心”弄得有些不自在，胡亂揉了揉她的頭發，動作是久違的、帶著點笨拙的溫和：“別瞎操心，快睡。我在這兒。”

他說著，大概是真的累極了，沒一會兒，呼吸就又變得綿長均勻，再次趴在床邊睡了過去。

病房裏重新安靜下來。江清霧也閉上眼睛，身心俱疲，意識又開始模糊。

就在她快要再次睡著時，她自己的手機，突然輕輕震動了一下。

她摸出來，屏幕亮著，是一條新郵件提醒。

郵件裏，是資助人發來的，一張後天飛往M國的單程機票......

高考前一天，伴隨著六月的熱浪如期而至。學校裏，氣氛緊張。

江清霧拖著虛弱的身體，堅持去了學校。

她想把這些年積累的數學筆記，帶去國外。

畢竟今晚，她就要走了。

至於別墅裏的東西，基本都是祁野和秦洛送的，不要也罷，她不會再回去。

最後一節課的下課鈴響起，像是某種結束的號角。

江清霧叫住了正要一起離開的祁野、秦洛和謝語棠。

“棠棠 阿野，阿洛，”她聲音輕輕的。

“我有點頭暈，想自己慢慢走回去，找個安靜的地方緩緩。你們先走吧。”

謝語棠立刻親昵地挽住祁野和秦洛的手臂，笑道：

“那也行，阿霧你小心點哦。對了，今晚很多同學都來咱們別墅，考前最後放鬆一下，互相打氣。阿霧你休息好了也早點過來呀！”

她身旁的祁野和秦洛不約而同地動了動嘴唇，似乎想說什麼，但還沒開口，就被謝語棠直接拉走了。

江清霧看著他們三人並肩離開的背影，眼神平靜無波。

一小時之後，別墅裏逐漸熱鬧起來。

不少同學都來了，既是放鬆，也帶著點考前最後沾沾“學霸光環”的意思。

謝語棠儼然是女主人，熱情地招待大家，帶著得體的微笑，和同學們互相加油打氣，氣氛熱烈。

“大家別緊張，相信自己！今晚好好放鬆，明天一定能考出好成績！”謝語棠站在客廳中央，笑容甜美，目光掃過眾人，眼底閃過一絲快意。

“對了，為了讓大家放鬆心情，我和阿野、阿洛還準備了一份特別的‘禮物’哦。”她說著，拍了拍手。

客廳的大屏幕緩緩降下。

同學們都好奇地看了過去，議論紛紛。

謝語棠嘴角的笑意已經快要壓不住了，她幾乎能想象下一秒屏幕上會出現什麼，能想象等下江清霧回來的時候，看到那些視頻，會出現怎樣崩潰絕望的表情。

可是，屏幕亮了，卻一片空白。

預想中的畫麵遲遲沒有出現。

謝語棠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她等了幾秒，還是沒有。同學們的議論聲開始變大，帶著疑惑。

謝語棠坐不住了。她維持著笑容，低聲對旁邊的祁野和秦洛說：“阿野，阿洛，跟我來一下。”

她將兩人帶進了一樓的書房，關上門，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換上急切：

“阿野！視頻呢？不都加密存在你手機裏，連著你書房的設備嗎？趕緊放出來啊！外麵人都等著呢！”

祁野靠牆站著，低著頭，手指死死捏著自己的手機，指節用力到發白。

他嘴唇抿得緊緊的，沒說話。

“阿野！”謝語棠急了，聲音拔高，“你聽見沒有？你忘了江清霧那個賤人是怎麼搶走我的第一名的嗎，忘了我們為了今天準備了多久嗎？”

她伸手想去拿祁野的手機。

就在此時，一直沉默地站在旁邊的秦洛卻突然出聲:

“不行，不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