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連輸三圈麻將後，我一怒之下將癱瘓在床的婆婆扔進暴雨裏。

老公雙眼猩紅，剛想質問我，我就甩給他一份簽好字的離婚協議。

他難以置信：“就因為輸了幾把麻將，你就把媽推出去，還要跟我離婚？”

我麵無表情地打出一張紅中，“怪就怪你媽在影響了我的風水。”

公公撲通一聲給我跪下，老淚縱橫地抓住我的褲腳。

“小悅啊，你媽已經夠可憐了，求你別再折磨她了！”

“我給你磕頭，你快去送她去醫院好不好？”

我一腳踹開他，“一個癱子而已，死了不是正好？”

沈莫憤怒地將手裏的公文包砸向我。

“林悅，你不是人！你會遭報應的！”

“我媽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看著他冒雨衝出去遺落下的公文包，我興奮地推倒麻將，

“杠上開花！”

“掏錢！”

1

牌友們麵麵相覷，哆哆嗦嗦地從口袋裏掏出錢，扔在桌上，逃也似的跑了。

五小時後，沈莫的電話打了過來。

他壓抑著怒火的尖叫聲刺破聽筒：

“林悅，我媽高燒不退，已經送去急救室了！你滿意了？”

我麵無表情地聽著，內心毫無波瀾。

見我沒反應，他深吸一口氣，聲音帶上了哭腔。

“阿悅，我知道你這幾年照顧我媽辛苦了，壓力太大了。”

“可是她是我親媽，我們是夫妻，她的事不就是我們的事嗎？”

“我媽現在神誌都不清了，嘴裏還念著你的好，你現在立刻來醫院，給她認個錯，她肯定會原諒你的。”

我躺在搖椅上，喝著剛衝好的咖啡，說道：

“有病就好好治，我又不是醫生。”

“怎麼，怕治不了？需要我幫你聯係殯儀館，預定一條龍服務嗎？”

電話那邊瞬間沒了聲音，過了許久，他發顫的聲音才再次響起。

“林悅，你真是個畜生，你連人都......”

我麵無表情的掛斷電話。

換上一身整潔的衣服，我悠閑地準備出門，好好享受下美麗的陽光。

剛走到玄關，我媽的視頻電話就追了過來。

她劈頭蓋臉地質問：“林悅，你把你婆婆扔出門了？你玩牌玩瘋了是不是？”

“一個癱瘓的老人扔在暴雨裏，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你現在立刻滾來醫院道歉！”

視頻背景是醫院急診室。

婆婆躺在病床上，帶著呼吸機，看起來奄奄一息。

公公在一旁老淚縱橫。

手機屏幕上，沈莫的頭像還在瘋狂跳動，全是怒不可遏的質問。

點開朋友圈，我慢條斯理地敲下一行字：

“剛把癱瘓婆婆這張廢牌打了，慶祝自己重獲單身。”

朋友圈瞬間炸了鍋，但我沒再看一眼。

是時候去醫院看看，我親手擺的這桌牌，到底誰才是贏家。

2

我推開病房的門，婆婆臉色蠟黃，有出氣沒進氣的躺在床上。

周圍的人都用著鄙夷的眼光看著我。

沈莫見到我，眼睛裏先是閃過一絲希望，隨即又被怨恨覆蓋。

他衝過來，死死抓住我的胳膊。

“你這個畜生？來看我媽的笑話嗎？”

“林悅，你今天不我媽跪下道歉，我們就沒完！”

我厭惡地甩開他的手，他踉蹌兩步，隨後撞在床沿上。

婆婆劇烈地咳嗽起來，滿眼蓄淚，虛弱地朝我擺手：

“阿悅，你別怪阿莫......都是媽的錯......”

“是我......是我拖累了你們......”

我瞥了她一眼，對沈莫扯了扯嘴角：

“這不還能說話嗎？一時半會死不了。”

沈莫看著婆婆眼角擠出幾滴渾濁的淚，心都碎了。

他通紅著眼瞪著我，厲聲質問：

“林悅！你還有沒有人性！”

“我媽為了給我們湊首付，把她的棺材本都掏出來了！”

“每次我們吵架，她都向著你，你這麼做，對得起這個視你如己出的老人嗎？”

我冷笑一聲，拿出準備好的離婚協議，甩到他麵前。

“說完了嗎？說完了就簽字。我一會兒還有四圈麻將等著呢。”

他張著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不明白我為何變得如此冷酷無情。

我媽直接衝上前，猛地把我拽到公公麵前，按著我的頭就要我下跪。

“我怎麼生出你這麼個沒良心的東西！”

“你要是敢和阿莫離婚，我就死在你麵前！”

我一把甩開他的手，力氣大得讓她一個趔趄。

“我的事，你少管！”

“是她對我們家太好了，我承受不起。這個婚，我離定了。”

話落，病床上的婆婆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

她一把扯掉氧氣麵罩，用盡全身力氣，可憐兮兮地望著我。

“阿悅......媽知道錯了......媽不該拖累你......”

“我會自己......懲罰自己，我求求你......再給阿莫一次機會......”

心電監護儀，上麵的波形開始瘋狂跳動。

說著，她眼睛一翻，身體猛地抽搐了一下，監護儀發出了刺耳的警報聲。

沈莫瞬間崩潰，撲到床邊，淒厲地對我嘶吼：

“林悅，你非要逼死我媽才甘心嗎？”

門口瞬間圍滿了看熱鬧的病人和親戚。

聽到他的話，所有人都用一種憤怒和鄙夷的眼神看著我。

“我的天，這是什麼兒媳婦，要把自己癱瘓的婆婆逼死？”

“養條狗還有感情呢，這簡直豬狗不如！”

“你們沒搞懂嗎，是這個畜生為了打麻將把癱瘓的婆婆扔出家門，她老公要照顧媽媽，這畜生就要離婚！”

更有幾個義憤填膺的大嬸直接衝了進來，一把揪住我的衣領。

“臭丫頭，我看你就是欠教訓！”

“你這種人就該天打雷劈！”

見到有人動手，更多的人圍了上來。

無數的拳頭和腳踹在我的身上，我能清晰地聽到自己肋骨斷裂的聲響。

下一秒，後腦突然傳來劇痛，有人抄起暖水瓶，狠狠砸在了我頭上。

3

沈莫尖叫著，擋在我身前死死的護住我。

我媽更是哭著跪在地上，攔在他們目前求他們放過我。

愣在一旁的公公終於反應過來，驚慌地跑去喊醫生和保安。

不久之後，混亂的場麵總算被控製住。

而此時的我，已經渾身是血，被沈莫假惺惺地哭喊著送進了急救室。

這場鬧劇被人拍成視頻，迅速傳遍了全網。

做完手術，我在一間單人病房醒來。

打開手機，一條熱搜赫然在目。

“極品惡媳為打麻將將癱瘓婆婆扔出家門，逼上絕路。”

我平靜地點開，看著下麵已經超過百萬的評論。

全部都是對我鋪天蓋地的辱罵和詛咒。

“人渣，下十八層地獄去吧。”

“怎麼又是這種新聞，上次有個女婿因為嫌棄嶽父癱瘓，把他扔在養老院不管不問。希望這位可憐的母親能挺過去。”

“這種人就是典型的白眼狼，自私到了極點，應該讓她淨身出戶，孤獨終老。”

我的病房外，更是擠滿了各路記者和情緒激動的“正義網友”。

我聽見沈莫在外麵，用他那副悲痛又隱忍的語氣接受采訪。

“我太太以前不是這樣的，她曾經比我更孝順我母親，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

“可能就是她太愛我了，她受不了我把精力分給媽媽，哪怕這個媽媽是生我養我的恩人。”

“謝謝大家的關心，我很愛我的太太，我不會和她離婚的，我相信她會好起來的。”

我麵無表情地拔掉手上的針頭，無視護士的驚呼，

徑直走到門口，拉開了門。

“沈莫，我不僅要離婚，還要你淨身出戶！”

他回過頭，滿臉淚痕地對我哀求。

“如果你真的介意我媽，我把她送到最好的療養院，我來出錢。”

圍觀的網友忍無可忍，要不是被記者和保安攔著，恐怕又要衝上來。

“死渣女，你怎麼不去死？”

“是個男人就跟她離婚，這種狼心狗肺的女人，看以後誰敢娶她！”

“你祈禱自己千萬別出院，出院小心被車撞死。”

記者們爭先恐後地將話筒和鏡頭瘋狂地懟到我麵前。

“林女士，真的如網上所說，您是因為沉迷賭博，無法再忍受照顧癱瘓的婆婆，才做出如此極端的行為嗎？”

“拋棄這個深愛你的丈夫和可憐的婆婆，你是否承認自己有精神方麵的問題？”

“或者您是不是有什麼苦衷，比如您患上了絕症，想用這種方式逼他們離開？”

我扯出一個帶血的微笑，在慘白的燈光下，顯得有些猙獰。

“我沒病，我很清醒。”

“因為她拿了我的東西，就得給我吐出來！”

“在場的人少說風涼話，你們要是遇見我這種情況，隻會比我更狠！”

4

我的話徹底引爆了那些本就怒火中燒的“正義人士”。

他們隔著保安的阻攔，瘋狂地朝我吐口水。

我平靜地承受著他們的唾沫和辱罵，退後幾步，關上了病房的門。

半個月後，離婚官司正式開庭。

因為我的“惡行”鬧得沸沸揚揚，旁聽席上座無虛席，甚至還有幾家媒體開了直播。

我暗自一笑，這正是我想要的結果。

法庭上，沈莫麵帶傷痛地看著我。

“阿悅，咱們十年的感情，說不要就不要了嗎？”

“當初為了支持你創業，我放棄了讀研的機會，沒日沒夜地打工賺錢。”

“我媽不同意我娶你，是我跪著求了三天三夜，偷了戶口本才領的證，”

“算我求你，撤訴吧，我們回家。

我笑了。

“沈莫，我給你最後一次體麵，把你和你全家從我這拿走的一切，原封不動地還回來。”

“你，淨身出戶。否則，我們法庭上慢慢算。”

公公一聽還錢，立刻炸了。

他指著我的鼻子尖叫：“林悅，你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沒有我們家，你能有今天？”

“當初你創業，我們拿出養老的錢給你，圖你什麼了？”

“現在你發達了，想一腳踹開我們？還要我們還錢？我告訴你，門都沒有！你的錢，公司，都該有我們家一半！”

沈莫拉住他爸，隨即滿眼含淚地看向我：

“阿悅，錢都是小事，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你說出來，我們一起解決，好不好？”

婆婆現在被推到庭上捂著臉抽泣，看起來比上次更加虛弱，臉色蠟黃，仿佛隨時都會斷氣。

“法官大人，都是我的錯，是我拖累了他們。”

“請你們把我送走吧，送到哪裏都行，隻要他們能好好的。”

旁聽席有人按捺不住，憤怒地站了起來。

“我們男人為了家庭犧牲事業，成全了女人，最後還被倒打一耙，淨身出戶？”

“我看這女的肯定是外麵有人了，這是故意找茬逼老公離婚呢。”

“如果法院判男方還錢，那以後誰還敢娶妻？誰還敢讓父母跟著養老？”

直播間的彈幕更是飛速滾動。

“心疼這個小哥哥，娶了這麼個白眼狼，真是瞎了眼。”

“老奶奶別哭，她不要你，我們給你眾籌養老院，最好的那種！”

我看著他們一家子一唱一和，徹底笑了。

“好啊，沈莫，這是你自找的。”

“王律師，可以開始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好奇地投向了王律師手中的那個檔案袋。

沈莫的淚眼中，突然閃過一絲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