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從小掠奪感極高。
媽媽說女孩不需要用護膚品。
我半夜把她的進口麵霜挖出來,全部塗在腳上做護理。
爸爸說家裏緊,沒有預算給我報私教,學禮儀。
我就把他收藏的古董字畫全賣了,給自己請了頂級的形體老師,附帶全套高定禮服。
奶奶說丫頭片子少吃點燕窩,那是留給弟弟補腦的。
我當晚把她鎖在櫃子裏的極品血燕全燉了,一個人喝了個精光。
他們罵我沒有鳳凰命,一身野雞病。
可我親生父母帶著未婚夫出現在筒子樓時,我攥緊了拳頭。
原來我是真千金。
我知道,是時候拿回屬於我的一切了。
麵對豪車和英俊的世家子,我坦然地坐進車裏。
假千金看到我說:“薑離,你不要自卑,也不要怕自己配不上他,不論你以前談過多少個,我們都會包容你的。”
他們等著我手足無措,感激涕零。
可我卻摸著男人的臉,挑剔道:
“未婚夫是別人挑剩下的吧?多久沒健身了,就讓這種身材來娶我,你們不覺得是對我的褻瀆嗎?”
本來就屬於我的東西,我當然要挑三揀四,當然有資格嫌棄。
1
車內死一般的寂靜。
顧辭的臉瞬間黑成了鍋底。
作為京圈頂級的世家子,他大概這輩子沒被人當麵嫌棄過身材。
我也沒給他麵子,手指順著他的下頜線滑到胸口,稍微用了點力按下去,軟綿綿的。
“缺乏鍛煉,體脂率偏高,這種基因遺傳給下一代,是想讓我的孩子輸在起跑線上嗎?”
我收回手,嫌棄地在真皮座椅上擦了擦。
故人遞來的消息果然沒錯,認親是假,聯姻才是真。
要不是顧家不認可薑柔這個養女的身份,恐怕我這些家人還不會找上我。
顧辭咬著牙,聲音從齒縫裏擠出來:
“薑離!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知道啊,顧家大少爺。”我靠在椅背上,翹起二郎腿,眼神輕蔑,
“如果不是顧家這層皮,就憑你這副皮囊,在會所連頭牌的洗腳水都端不上。”
“你!”顧辭氣得胸膛起伏,抬手就要指我。
“顧辭哥哥,你別生氣!”
旁邊的薑柔終於反應過來了,急忙撲過來按住顧辭的手,眼眶瞬間紅了一圈,轉頭看著我,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姐姐,你怎麼能這麼說話?顧辭哥哥可是京圈多少名媛想嫁都嫁不進的豪門,爸媽廢了好大勁才保住這門婚事。你在那種地方待久了,是不是覺得男人都該像那些做苦力的一樣,渾身腱子肉才叫好?”
她一邊說,一邊拿餘光瞥向坐在副駕駛的親生父母。
果然,薑父薑母的臉色難看得要命。
薑父轉過頭,厲聲嗬斥:
“薑離!立刻給顧辭道歉!剛把你接回來就這麼沒規矩,滿嘴粗鄙之語,簡直丟盡了我們薑家的臉!”
薑母也皺著眉,拿著帕子捂住口鼻,仿佛我身上有什麼病毒:
“柔柔說得對,你在外麵野慣了,不懂規矩我們慢慢教,但不能不知好歹。顧辭不嫌棄你的出身,你反而還要挑三揀四?”
薑柔見狀,眼底劃過一絲得意,嘴上卻還軟軟地勸著:
“爸媽,姐姐可能隻是自卑,想用這種方式引起顧辭哥哥的注意,畢竟......那種環境長大的女孩,手段都比較特別。”
好一招以退為進。
三言兩語就把我塑造成了一個因為自卑而嘩眾取寵的小醜。
我看著他們這一家子戲精,沒忍住,笑出了聲。
“引起注意?”
我側過身,目光直勾勾地盯著薑柔,直到她臉上的假笑有些掛不住,才慢悠悠地開口。
“妹妹還是先管好自己吧,別把自己玩爛的男人塞給我,我這人有潔癖。”
“你......你不知廉恥!”薑母氣得渾身發抖。
“廉恥?”我冷笑一聲,伸手從顧辭的西裝口袋裏掏出那塊折疊整齊的方巾,當著所有人的麵,慢條斯理地擦拭著剛才摸過他的手指。
“我隻是在陳述事實。既然我是薑家的大小姐,聯姻這種事,自然要利益最大化。顧家是有錢,但他這個人——”
我把方巾團成一團,隨手丟進腳邊的垃圾桶裏。
“殘次品,我不收。”
顧辭的臉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他死死盯著我,眼神陰鷙:
“好,很好。薑離是吧?我倒要看看,你這個從垃圾堆裏爬出來的真千金,到底有什麼資本狂。”
車子一路疾馳,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薑柔縮在顧辭身邊,時不時低聲安慰幾句,兩人那黏糊勁兒,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才是一對。
我也樂的清閑。
正好,也讓我有時間檢查顧家的最近的財報。
既然是我的‘未婚夫’,那他的錢,以後也是我的資源。
我看了一眼,眉頭微挑。
顧家最近幾個大項目虧損嚴重,急需資金回籠。
難怪資深豪門顧家會和薑家聯姻,原來是想拿我去填窟窿。
而且為了避免被競爭對手察覺,即便聯姻,也得我這個‘真千金’才行。
不過正好,我也能順水推舟完成我的計劃了。
2
車子駛入薑家位於半山的莊園。
不得不說,薑家確實有點底蘊。
噴泉,花園,雕塑,極盡奢華。
薑柔挽著薑母的手先下了車,一副主人的姿態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姐姐,這就是咱們家。你的房間我已經讓人收拾出來了,不過因為你是臨時回來的,客房還沒來得及騰,隻能委屈你先住在一樓的保姆間旁邊那間側臥了。”
她一臉歉意,眼神卻充滿了挑釁,“那房間采光雖然差了點,但離廚房近,姐姐以前不是經常餓肚子嗎?這樣方便些。”
薑父薑母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薑父冷哼一聲:“有的住就不錯了,先磨磨你的性子。”
一群傭人站在門口,看著我竊竊私語,眼神裏滿是鄙夷和看戲的神色。
薑柔等著我發火,等著我大吵大鬧,然後再次在顧辭麵前坐實“潑婦”的形象。
我環視了一圈,目光落在二樓那間帶著超大露台的主臥上。
那是整個別墅位置最好的房間。
“那間是誰的?”我抬手指了指。
薑柔臉色一變,下意識地擋了一下:
“那是我的房間!我住了十八年了!”
“哦,你的啊。”
我點了點頭,抬腳就往裏走。
經過薑柔身邊時,我突然停下,側頭看著她。
“那你現在可以搬出去了。”
“什麼?”薑柔愣住了。
“聽不懂人話?”我笑了笑,語氣溫柔得像是在哄小孩,
“我是真千金,你是假的。這個家最好的東西,理應歸我。你的房間,你的衣帽間,甚至你現在手上戴的那個鐲子,都是我的。”
“憑什麼?!”薑柔尖叫出聲,再也維持不住那副綠茶樣,
“爸!媽!你們看她!她一回來就要搶我的房間!”
薑母立刻護犢子似的把薑柔摟進懷裏,指著我罵:“薑離!你怎麼能這樣?柔柔是你妹妹!那房間她住了這麼多年都有感情了,你怎麼能橫刀奪愛?”
“感情?”
我諷刺地看著薑母,
“我也想跟您談感情。但我那十八年,住在漏雨的筒子樓裏,跟老鼠搶餅幹吃的時候,您把
感情給誰了?還是說,您對我這個女兒,根本就沒有感情?”
薑母語塞,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我沒理她,直接招呼旁邊的管家:
“去,把二樓那間房給我騰空。裏麵的東西,凡是薑柔用過的,全部扔出去。我不喜歡用別人剩下的垃圾。”
管家站在原地沒動,尷尬地看向薑父。
薑父臉色鐵青,剛要發作,我慢悠悠地補了一句。
“對了,剛才回來的路上,我順手給財經日報的記者發了個定位。他們應該對‘薑家真假千金’的新聞很感興趣。”
“如果我今晚住得不舒坦,我不介意跟他們聊聊,薑家是怎麼為了一個養女,虐待親生女兒的。甚至當年我被遺棄的真相,或許也有人想聽。””
薑父的瞳孔猛地一縮。
他是生意人,最看重名聲。
如果這時候爆出醜聞,顧家的聯姻可能會黃,公司的股價也會跌。
“你敢威脅我?”薑父咬牙切齒。
“這叫合理訴求。”我攤了攤手,“爸,我是您親生的,骨子裏流著您的血。我要的東西,我會自己拿。您如果不給,那我就隻能搶了。”
薑父死死盯著我,胸口劇烈起伏。
半晌,他閉了閉眼,對著管家揮了揮手:“按她說的做。”
“爸爸!”薑柔不敢置信地喊道,眼淚瞬間湧了出來。
“閉嘴!”薑父煩躁地吼了一句,“去客房住!”
薑柔被吼得一哆嗦,怨毒地瞪了我一眼,捂著臉哭著跑開了。
顧辭站在一旁,看著我的眼神變了。
從一開始的厭惡,多了一絲探究和......興味。
“薑離,你夠狠。”他冷笑。
我走到他麵前,伸手幫他整理了一下剛才被我弄亂的領帶。
“顧少過獎。以後你會發現,我比你想象的,更狠。”
說完,我用力勒緊了他的領帶,直到他臉色漲紅,才鬆開手,轉身大步走進別墅。
3
當晚,我就住進了二樓的主臥。
薑柔的東西被扔了一地,堆在花園裏像座垃圾山。
她站在樓下哭了一整夜,聲音淒慘得像個女鬼。
我戴上降噪耳機,睡了個好覺。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樓下的吵鬧聲吵醒的。
下樓一看,客廳裏堆滿了各種奢侈品袋子,幾個導購員正圍著薑柔轉。
薑柔換了一身嶄新的香奈兒高定,正對著鏡子比劃一條鑽石項鏈。
看到我下來,她立刻收起臉上的得意,換上一副怯生生的表情。
“姐姐,你醒了?爸媽說今晚要舉辦接風宴,特意讓人送了禮服和首飾過來。我想著姐姐你剛回來,不懂這些牌子,就先幫你挑了幾件......”
她指了指角落裏的一件灰色禮服。
那是一件過季的款式,顏色暗沉,剪裁老氣,穿上絕對像個大媽。
“這件雖然不是最新款,但勝在穩重,很適合姐姐的氣質。”薑柔笑著說,眼底滿是惡意。
周圍的導購員也都捂著嘴偷笑。
“是啊,薑大小姐,這件可是經典款,很遮肉的。”
“您皮膚......稍微有點黑,穿亮色容易顯土,這個顏色正合適。”
我看著那件像抹布一樣的禮服,又看了看薑柔脖子上那條閃閃發光的鑽石項鏈。
“這是給我挑的?”我走過去,拎起那件禮服。
“是啊,姐姐如果不喜歡......”
“刺啦——”
一聲脆響。
我直接把那件禮服撕成了兩半。
全場寂靜。
導購員們嚇傻了,薑柔也愣住了。
我隨手把破布扔在薑柔臉上,然後徑直走向那排掛著當季新款的衣架。
“這種垃圾,也就配給你擦鞋。”
我指尖劃過那一排排華麗的禮服,最後停在一件正紅色的深V長裙上。
那是一件極其張揚的裙子,對身材和氣場的要求極高。
“這件,我要了。”
導購員結結巴巴地說:“這......這件是薑二小姐預定的......”
“現在是我的了。”
我直接拿下來,在身前比劃了一下。
薑柔氣得臉都歪了,衝過來就要搶:
“薑離!你別太過分!這是我要穿去見顧辭哥哥的!”
“哦?見我未婚夫穿這麼騷?”
我一巴掌拍開她的手,力道之大,直接把她手背打紅了一片。
“既然是接風宴,我是主角。主角都沒穿,你一個配角穿這麼紅,是想搶戲?還是想告訴所有人,薑家的家教就是讓養女騎在真千金頭上拉屎?”
薑柔疼得眼淚汪汪,轉身撲進剛下樓的薑母懷裏。
“媽!你看姐姐!她又打我!還搶我的衣服!”
薑母一看薑柔手背紅了,頓時火冒三丈:
“薑離!你還有沒有個姐姐樣!一件衣服你也搶!柔柔穿紅色好看,你那個土包子樣穿紅色像什麼話!像個唱大戲的!”
“唱大戲?”
我拿著那件紅裙子,一步步走到薑母麵前。
“媽,您是不是忘了,今晚來的都是京圈的權貴。您讓親生女兒穿過季的灰色抹布,讓養女穿當季的高定紅裙。您是想告訴大家,薑家眼瞎,還是想讓大家看笑話,說您虐待親生女兒?”
薑母一噎,眼神有些閃躲。
“再說了。”我湊近薑母耳邊,低聲說道,“顧家現在急需資金,如果讓他們看到薑家這麼不重視我這個聯姻對象,您覺得,他們還會乖乖掏錢嗎?”
薑母臉色一變。
她雖然偏心,但更愛錢。
權衡利弊之後,她咬著牙,把薑柔推開。
“行了!一件衣服而已,吵什麼吵!既然是接風宴,那就讓薑離穿這件!”
“媽!”薑柔不敢置信。
“閉嘴!再去挑一件別的!”薑母不耐煩地喝斥。
薑柔死死咬著嘴唇,怨毒地盯著我,指甲都掐進了肉裏。
我拿著紅裙子,對著薑柔晃了晃,笑得燦爛。
“謝了,妹妹。眼光不錯。”
4
晚上的接風宴,薑家辦得很隆重。
整個別墅燈火通明,豪車雲集。
薑柔雖然沒搶到那件紅裙子,但穿了一件純白色的蕾絲長裙,打扮得像個純潔的小白花。
她早早就站在門口,跟那些名媛千金們談笑風生。
看到我穿著紅裙子下來,那些人的目光瞬間變得古怪起來。
“那就是薑家找回來的真千金?長得......倒是挺豔的。”
“豔有什麼用?聽說是在貧民窟長大的,小學都沒畢業,一股子窮酸氣。”
“柔柔真可憐,要把房間讓給她,還要受她的氣。”
“放心,今晚咱們就幫柔柔出這口惡氣。”
我端著一杯香檳,站在二樓的欄杆旁,把她們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幫她出氣?
嗬,那正好,我也想找人練練手。
我搖晃著酒杯,正準備下樓,顧辭突然出現在我身後。
他今晚穿了一身白色西裝,倒是跟薑柔挺配的。
“薑離,今晚最好安分點。”他冷冷地警告,“如果你敢讓柔柔下不來台,我饒不了你。”
我轉過身,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白色顯胖,本來就虛,穿上更像個發麵饅頭。”
顧辭的臉瞬間綠了。
“你這張嘴是不是吃了大糞?”
“實話實說而已。”我抿了一口香檳,“怎麼,心疼你的小白花了?既然這麼心疼,怎麼不直接娶了她?哦,我忘了,薑柔隻是個養女,沒有繼承權,你顧大少爺看不上,對吧?”
被戳中心事,顧辭惱羞成怒,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薑離,你別太把自己當回事!就算你是真千金,在薑家,你也隻是個外人!今晚這場宴會,就是為了讓你認清現實!”
“是嗎?”
我甩開他的手,整理了一下袖口。
“那我們就拭目以待,看看到底是誰讓誰認清現實。”
說完,我提著裙擺,優雅地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