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著門關上,我緊繃的神經才稍微一鬆,連忙讓管家和保鏢扶我起來,蹣跚著撲到手術台邊。
"恒晏!我的好孩子,你怎麼樣?"
我握住他冰涼顫抖的手,聲音都哽咽了。
周恒晏呆呆地看著我,
仿佛還沒從巨大的驚嚇和反轉中回過神來,眼淚無聲地流淌。
看著曾經那個陽光開朗、能為了保護我和小混混打架的兄弟,
如今瘦得隻剩下一把骨頭,手腕上還有未愈合的針眼和淤青。
我的心痛得無以複加,剛要開口安慰,病房門又被敲響了。
一個做作的聲音傳了進來:
"蘭心姐姐,我聽說奶奶醒了,特意來看望......哥哥他沒事吧?"
是周恒衍。
他來了,霍蘭心肯定也跟在後麵。
我眼神一冷,拍了拍周恒晏的手背,示意他別怕。
好戲,才剛剛開始。
敢欺負我兄弟,霍蘭心,周恒衍,你們一家子,都別想安寧!
周恒衍穿著一身潔白的衣服,弱柳扶風般地走了進來,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擔憂。
霍蘭心跟在他身後,臉色依舊不太好看。
一進門,周恒衍的目光先"關切"地掃過床上臉色蒼白的周恒晏,
然後立刻轉向我,作勢就要下跪,聲音帶著哭腔:"奶奶,您可算醒了!恒衍給您......"
我早就防著他這一手,在他膝蓋彎下去的同時,不動聲色地側身挪了一下輪椅。
周恒衍這下跪了個結結實實,方向卻正好對準了床上的周恒晏。
"噗通"一聲,他直接跪在了周恒晏床前。
周恒衍的臉瞬間就黑了,跪在那裏,起來也不是,繼續跪著更不是,尷尬無比。
我慢悠悠地開口,語氣平淡卻帶著刺:
"恒衍啊,你這大禮可行錯了人。恒晏現在身子弱,受不起,趕緊起來吧。"
周恒衍咬了咬唇,就著跪地的姿勢,硬生生轉了個角度,
隨即,麵向我,眼眶說紅就紅,淚珠也是要掉不掉:
"奶奶,都是恒衍不好,這破身子不爭氣,才讓蘭心姐姐一時糊塗,為了我去傷害哥哥。"
"我真的勸過蘭心姐姐的,哥哥的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他一邊說,一邊怯生生地去拉旁邊霍蘭心的衣角,仿佛受盡了委屈。
霍蘭心立刻心疼了,一把將他拉起來攬在懷裏,溫聲哄道:
"不關你的事,恒衍。都是我自己的決定,要怪就怪我,你身體不好,別跪著了。"
看著這兩人一唱一和,我簡直要氣笑了。
"行了,"我直接打斷他們惺惺作態的表演,
"你有自知之明就好。假的終究是假的,魚目永遠別想混珠,更別妄想取代珍珠。"
"珍珠"兩個字,我刻意加重,目光掃過周恒晏。
周恒衍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身體晃了晃,仿佛承受不住打擊,眼睛一翻,軟軟地就往霍蘭心懷裏倒去。
"恒衍!"
霍蘭心大驚失色,緊緊抱住他,抬頭看向我時,眼底的怒火幾乎噴薄而出,
"奶奶!您何必把話說得這麼難聽!恒衍他也是無辜的!"
她甚至下意識上前一步,那架勢,竟像是想對我動手。
我身後的保鏢立刻上前,形成一堵人牆,冷冷地盯著她。
霍蘭心動作一僵,強行壓下火氣,但眼神依舊陰狠。
她抱起"昏迷"的周恒衍,陰陽怪氣地丟下一句:
"奶奶剛醒,還是好好休養吧,火氣太大,小心身子承受不住,又'睡'過去了!"
說完,她抱著周恒衍,頭也不回地走了。
病房裏終於恢複了安靜。
我回頭,看向周恒晏握住他冰冷的手,"別怕,恒晏。"
我輕聲說,心裏翻湧著滔天的怒意和心疼,"有我在,誰也欺負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