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汽車的煙塵嗆得我不停咳嗽。

“估計又是何小姐出事了吧？”

“那肯定，上次何小姐不舒服，局長用身體給她取暖。”

那些警員一邊說一邊用眼風看我。

真是笑話，表麵裝作不喜歡真千金，信誓旦旦地保證。

背地裏早就勾搭在一起了。

也是，有真的，誰會喜歡假的呢。

我攔下一輛車，去了朋友所在的醫院。

我曾拜托朋友照顧生母，將積蓄全都給了他。

江亦寒沒有捐腎給生母，那生母現在的情況簡直不堪設想。

我推開了病房門，生母躺在病床上，瘦得幾乎隻剩一把骨頭。

朋友站在床邊，臉色沉重。

他看到我，愣了一下，隨即露出複雜的神色：

“容玉，你出來了？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我的目光緊緊鎖在生母身上。

她似乎察覺到有人，看到我的瞬間，眼底爆發出一點光。

“她一直不肯好好治，總說要把錢留給你，怕你出來沒著落。”

朋友的聲音帶著不忍。

“我硬拉她來的，但拖得太久了，腎衰竭引發了多器官衰竭，現在全靠儀器吊著。”

“你留下的錢也快沒了。”

“有煙嗎？”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幹澀得像砂紙摩擦。

朋友愣了愣，摸出半包皺巴巴的煙給我。

我接過，轉身走出了病房。

天台的風很舒服，我叼著一支煙，也不點燃。

這時，天台另一側傳來了說話聲。

除了江亦寒和何思林，還有真千金何銘玥。

何銘玥的聲音裏都是執拗和煩躁。

“醫院裏太悶了，我快喘不過氣了。”

何思林連忙安慰。

“銘玥，你別多想，醫生說你現在最重要的是保持情緒平穩。”

何銘玥的聲音拔高，夾雜著咳嗽。

“哥，亦寒，我每天躺在那裏，聽著心跳，就覺得它像定時炸彈......”

何思林厲聲嗬斥，但很快舍不得又聲音放軟。

“何家這麼有錢，不就是一個配型的心臟，肯定能找到的。”

“我的妹妹肯定沒事的，好不容易才找到你。”

何銘玥頹喪著不說話，江亦寒支走了無計可施的何思林。

他蹲在何銘玥的腳邊，按住她膝上的手。

“銘玥，接下來的事，你不要跟任何人說。”

“何容玉的心臟與你的組織相容性高達98.7%，幾乎是醫學意義上的鏡像匹配。”

嘴邊的煙掉到地上，手疼得痙攣，怎麼都撿不起煙。

原來我還有一顆心值得他惦記。

何銘玥倒吸一口冷氣，聲音顫抖起來。

“亦寒，當初我為了超過姐姐，私自用病人試藥，才......”

江亦寒握住她的肩膀。

“冷靜點，銘玥，你隻是太想進步了。”

何銘玥捂住臉哭了起來。

“可是兩次試藥都失敗了，他們都死了，我比不上姐姐，她本來可以把他們救活的......”

“我才是何家的千金，她為什麼要那麼優秀，我怕他們不喜歡我......”

我的心徹底沉入穀底。

隻是因為她的攀比心就讓那麼多人為她送命。

就因為她沒有安全感，讓我和我的生母分離十年。

斷送了我的職業生涯，毀了我的半輩子！

江亦寒依舊在哄。

“是她欠你的，我們會給她安機械心臟的。”

......

江亦寒，你太毒了。

這殘酷的真相，剜心剔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