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送完信,我不敢多耽擱,轉身回府。
可我還沒進府,老遠便看到崔府燈火通明。
我心頭狠狠一跳。
當即快步繞到自己的院子,翻身跳了進去。
剛躺下,房門就被人撞開了。
三五個膀大腰圓的下人湧進來,為首的是繼母身邊的管事婆子。
她臉上帶著凶神惡煞的神情:
“崔溫書!你身為大人嫡女,竟然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下流事!”
“溫妍小姐那副頭麵可是大人送她的及笄禮,價值連城!”
她說著,對身後人招手:“給我搜!”
我心頭一沉,剛要起身辯解,下人已經開始翻箱倒櫃。
桌椅被掀翻,衣物扔得滿地都是,銅鏡摔在地上裂成數片,映出一片狼藉。
“你們住手!我沒偷什麼頭麵!”
我掙紮著想要阻攔,可沒人聽我的。
牆角,一個下人正扯著母親留下的舊木盒,裏麵裝著母親親手為我做的平安符。
“別碰那個!” 我嘶吼著,心裏急得不行。
可那下人根本不聽,隨手一揚,木盒重重砸在地上,盒蓋崩開,平安符被人踩在腳下。
我徹底死心,拿起藏在枕頭下的長鞭,轉身就往門外衝。
既然自己的屋子護不住,那我幹脆去毀了崔溫妍的屋子!
衝進崔溫妍的院子時,她正笑著歪在軟榻上,不緊不慢地搖著扇子。
我怒上心頭,揚鞭就朝她抽去!
“啪” 的一聲脆響,長鞭帶著風勢,結結實實地落在她肩頭。
她疼得尖叫一聲,羅裙瞬間裂開一道口子,血紅的鞭痕立刻浮了出來。
“崔溫書!你瘋了?!” 崔溫妍驚疑不定。
我壓根不管她,手持長鞭在屋中揮舞。
長鞭橫掃,價值不菲的青花瓷瓶應聲碎裂,繡著百鳥朝鳳的屏風被抽得破破爛爛;梳妝台上的首飾被掃落在地,摔得四分五裂。
她要是敢攔,我就順手再抽她幾鞭。
整個房間瞬間變得狼藉不堪。
崔溫妍想跑出去求助,也被我用鞭子卷了回來。
“住手!”
一聲厲喝陡然傳來,是謝硯尋。
他幾步上前,一把攥住我揮鞭的手腕。
我掙紮著,反手想再抽一鞭,卻被他死死按住。
他猛地奪過長鞭,手腕一翻,鞭子的末梢就對準了我。
“她毀我娘遺物,還栽贓我偷東西,我教訓她怎麼了?”
我冷著臉說。
謝硯尋冷笑,眼神裏滿是厭惡:
“栽贓?溫妍何時栽贓你了?”
“崔溫書,嫉妒不可怕,因嫉妒傷人就是壞了。”
“我教你的禮儀,都去狗肚子裏了嗎!”
話音未落,他揚手便是一鞭抽在我身上。
“啪!”
這一鞭力道極重,抽在我後背,我踉蹌著往前撲去,撞在冰冷的床柱上,喉頭一陣腥甜。
就算早就知道他的真麵目,我還是不可避免地感到痛苦。
“謝硯尋,你眼瞎了。”
我咬牙切齒地說。
“嘴硬!”
他又是一鞭落下,這一鞭抽在我胳膊上,皮肉瞬間綻開,鮮血順著手臂往下淌。
他沒有停手,鞭子像雨點般落在我身上,每一擊都帶著十足的狠勁。
後背、胳膊、大腿,布滿了交錯的血痕。
衣衫被抽得支離破碎,沾滿血汙,貼在皮膚上,又黏又疼。
我疼得渾身發抖,冷汗浸透了額發,順著臉頰滑落,混著嘴角溢出的血絲,狼狽不堪。
可我不想求饒。
我死也不會對這對狗男女低頭!
就在我快要支撐不住時,院外傳來管家急促的腳步聲。
他氣喘籲籲地撞開房門:
“溫妍小姐!頭...... 頭麵找到了!就在溫妍小姐院子的西廂房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