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從生病以後,我總是把事情搞砸。
“餘朝朝,我從不欠人情。”
我左思右想給他找好了理由。
“就當是給我還高中同學一個人情的機會。”
周庭晏重重咬了這幾個字,“高中同學?”
他像是被我氣笑了,一把把女人攏在懷裏點了點頭。
“行,那我和我未婚妻就麻煩高中同學了。”
未婚妻......
我像是自虐似得看著周庭晏和他的未婚妻兩個人。
腦海裏突然浮現今天主治醫生的話。
“如果你堅持放棄治療,最多隻有半個月時間。”
有些人,見一麵就少一麵。
帶著周庭晏往家裏走的時候,我突然有些恍惚。
十幾歲的我們也曾這樣並肩前行。
那時候父親的酒癮越來越大,不止開始砸家裏的東西,也開始打我。
媽媽也因為還家裏的欠款忙得連軸轉。
沒有人能救我。
被打得最狠的那天,我有想過自殺或者反殺。
不管是哪種結果,我整個人都會玩完。
是周庭晏突然來了我家。
他製止住施暴的父親,揚了揚手機。
“故意傷害他人有期徒刑三年以上,你想坐牢嗎?”
“以後再讓我看到你打餘朝朝,別怪我把證據交給警察。”
他的話就像黑暗裏突然照進來的一束光。
周庭晏救了我。
不僅僅是身體,還有麻木的心。
從那天起,他每天都會和我一起上下學。
他總是神采奕奕的衝著我笑。
“餘朝朝,和我在一起吧,我會護你一輩子。”
我習慣性低著頭默不作聲。
他就開始倒著走路,一邊走一邊講笑話逗我笑。
我那時候天真的以為,我們會這樣走一輩子。
卻忘了,人最經不起考驗的就是一輩子。
太專注於回憶,我不小心踩到了一個小石頭崴了腳,重心不穩朝地麵摔下。
比想象中疼痛先到來的是一雙溫暖的手。
周庭晏虛擁著我,才沒讓我摔倒。
周庭晏看我站穩之後,立馬數落起我來。
“餘朝朝,你走路能不能看點路?狗都比你聰明。”
我低著頭沒有反駁。
女人輕輕推了周庭晏一下嬌斥他。
“晏哥哥,怎麼可以對女孩子這麼粗魯?”
她牽起我的手握了握。
“餘朝朝你好,一直沒來得及介紹我自己。”
她抬起頭和周庭晏對視一眼。
“我叫周沫兮,是周庭晏的未婚妻。”
“很高興認識你,你和晏哥哥的事我早就聽說了。”
“要不是你當初拋下晏哥哥和一個有錢人離開,我也不會遇到晏哥哥,非常感謝......”
又開始耳鳴了,我低下頭加快腳步往家那邊走。
周庭晏看著我埋頭快走的樣子皺了皺眉,追上來拉著我的手。
“餘朝朝,你能不能有點禮貌?別人在說話為什麼不好好聽?”
我下意識用力甩開周庭晏的手。
手抖著開了院門,找到衛生間吐了個昏天暗地。
周庭晏追上來看到我的樣子愣住了。
等我吐完,他拉著我帶著就往外走。
我用力掙紮。
周庭晏回過頭認真看著我。
“餘朝朝,你不要諱疾忌醫。”
“聽話,有什麼事我們先去醫院看了再說。”
我看著他擔憂的神情不像假,眨了下眼差點沒哭出來。
“周庭晏,你忘了嗎?我們今天剛在醫院門口碰麵。”
我帶著顫音,聲音有些低。
“我懷孕了,這是正常現象。”
周庭晏好似突然反應過來,放開我的手。
他看著院子裏麵那棵銀杏樹,有些不在意得開口。
“抱歉,下意識反應。”
“你知道的,我這個人一向熱心腸,就算是路邊死了一條狗都要去管。”
“既然你沒事我就不強求了。”
我慶幸自己找得是懷孕的借口才沒有被拉去醫院做檢查。
告訴周庭晏後院沒人,可以隨便挑個房間。我就回到主臥。
往嘴裏塞了一把藥才勉勉強強壓下痛。
頭暈暈沉沉的睡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