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之後的一個星期,家裏氣氛詭異到了極點。
林優像是變了個人。
她不再大吵大鬧,而是開始偷偷在房間裏裝攝像頭。
她以為我不知道。
其實我都知道。
但我依然扮演著那個完美受害者的角色。
每天天不亮就起來擦地,給他們做早飯,給趙春華倒洗腳水。
我的順從讓趙春華放鬆了警惕。
她覺得那天的報警隻是個意外,我已經徹底被馴服了。
周六是趙春華的五十歲生日。
為了炫耀找回來的真千金,也為了在親戚朋友麵前顯擺。
她在本市最大的酒店訂了宴會廳。
“死丫頭,你也去。”
出發前,趙春華扔給我一套服務員的衣服。
“今天客人多,服務員不夠用。”
“你就負責在優優身邊端茶倒水。”
“記住你的身份,別給我丟人現眼。”
我順從地換上衣服。
到了酒店,賓客雲集。
趙春華拉著穿著高定禮服的林優,滿麵紅光地穿梭在人群中。
“這是我親生女兒,優優,剛從國外留學回來。”
“長得隨我,漂亮吧?”
大家都在恭維。
沒人注意角落裏端著托盤的我。
哪怕有人認出我,也隻是露出鄙夷或同情的眼神,然後迅速移開。
我是這個光鮮亮麗世界的汙點。
酒過三巡。
趙春華突然大叫一聲。
“哎呀!我的項鏈呢?”
全場瞬間安靜下來。
那是一條祖母綠的項鏈,據說值十幾萬。
趙春華慌亂地翻著包,最後目光死死地鎖在我身上。
“是你!”
“剛才就你在我身邊轉悠!”
“死丫頭,手腳不幹淨的老毛病又犯了是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燈一樣打在我身上。
林優想說話,被林大強一把拉住捂住了嘴。
趙春華衝到我麵前,一巴掌打翻了我手裏的托盤。
紅酒潑了我一身。
“拿出來!”
“別逼我在大庭廣眾之下搜你的身!”
我低著頭,渾身都在發抖。
但我不是在害怕。
而是在興奮。
這一刻,終於來了。
我抬起頭,眼淚恰到好處地流了下來。
“夫人,我沒拿。”
“我真的沒拿。”
“奴才不敢偷主人的東西。”
“啪!”
又是一巴掌。
趙春華指著我的鼻子罵。
“還敢頂嘴?你從小就偷針偷線,現在連項鏈都敢偷?”
“大家評評理,這丫頭就是個白眼狼!”
“既然你不拿,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她伸手就要來撕我的衣服。
周圍的人都在看戲,有人拿出手機在拍。
沒有任何人阻止。
我突然往後退了一步。
動作很慢,卻很堅決。
我看著趙春華,聲音不大,卻足以傳遍整個宴會廳。
“夫人既然懷疑奴才私藏贓物。”
“那奴才就自證清白。”
我的手放在了領口的扣子上。
一顆,兩顆。
我解開了上衣。
在那眾目睽睽之下。
在那金碧輝煌的宴會廳裏。
我脫下了那件服務員的製服。
露出了裏麵發黃的舊背心,還有背心遮不住的......
密密麻麻的傷疤。
青的,紫的,紅的,黑的。
有些傷口還在滲血,有些已經結了醜陋的痂。
我的身體就像是一張破爛的地圖。
記錄著這二十年來所有的罪惡。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驚呼。
有人捂住了嘴,有人嚇得掉了酒杯。
趙春華臉色慘白。
她沒想到我會來這一手。
她以為我會像以前一樣跪地求饒。
“你......你幹什麼!不要臉的東西!”
她惱羞成怒,揚起手就要往我臉上扇。
這一巴掌要是落下來,我的臉大概會腫個好幾天。
但我沒有躲。
我就那樣赤裸著上半身,挺著胸膛,迎接著她的巴掌。
打吧。
這一巴掌下去。
我們的母女情分,就徹底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