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媽媽生病了,十萬多的手術費用像一座山,壓得我喘不過氣。
我提著手上的飯盒去給媽媽送飯,迎麵遇到了她以前的同事,她朝我打趣。
“念歡,你有你媽幫襯,孩子應該在…優思貝吧?”
那可是A市最有名的雙語幼兒園,一年學費十幾萬,怎麼可能?
何姨應該是想逗我開心,我收起愁容,下意識的笑了。
“何姨,我正犯愁手術費,連房子都是租的,怎麼可能上得起那麼好的學校?”
“不應該啊,你媽每月有0萬的退休金,項目獎金300萬,你怎麼會…”
她的話語和我的神情一樣,戛然而至。
何姨意識到自己壞事了,擺手就說家裏還有事。
她走之前還不忘開解我。
“這說不定有什麼誤會,你別著急。”
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疲倦席卷了全身。
......
何姨走的時候,頻頻地向我回頭,麵帶歉意。
我卻覺得手上那個保溫盒重若千鈞,拽的我手疼。
兜裏的電話在此時響了,是弟弟的。
“我都要餓死了,你到底什麼時候送飯過來,我看病人可比你累!”
不耐煩的聲音砸在我的耳膜上。
媽媽住院20多天來,弟弟他隻看守了這1天。
原來是為了支開我!
我第一次反駁了,聲音發悶。
“堵車了。”
原來媽媽這次的手術費,隻需要她一月的退休金就好了,可她為什麼要瞞著我?
連日的勞累,已經讓我生不出其他情緒。
我的腦子亂糟糟的,行屍走肉地按電梯,朝著媽媽的病房走去。
可臨近門口,弟弟的聲音響了起來。
“媽,這次的錢都讓我姐出嗎?我看她照顧你挺累的,要不然就算了。”
“不行,你姐可精了,她肯定能發現端倪的。”
媽媽馬上反駁了,又壓低了聲音。
“等會兒她來了,你這個笨的可別露餡兒了。”
“那十萬給你和婷婷去過聖誕節,這個鐲子你揣包裏帶回去。”
“別讓你姐姐知道了,她一直念叨結婚的時候我沒給那事兒。”
我看著手腕上的金鐲子,想起了媽媽總是一臉驕傲的誇我。
“我的念歡聰明能幹又漂亮,不需要嫁妝也能比其他人嫁的好!”
但弟弟不一樣,沒有房子和彩禮,哪個女孩子願意吃苦?
我知道這個社會,就是對男孩子硬性要求更嚴。
錢就那麼點,總是不夠分的。
我相信等家裏有錢了,媽媽也肯定會為我買房子的。
但是老家這邊,女兒結婚,娘家人是需要給壓箱底的金首飾。
老公是個窮學生,沒給彩禮。
媽媽勉強同意了,她當時哭著把我擁在懷裏。
“念歡,媽媽這把老骨頭沒用,沒幫上你什麼忙,還委屈你戴假的。金子等我之後攢錢給你買。之後你生孩子,媽媽幫你帶。”
手上的金鐲子正是我上個月生日那天,媽媽補償給我的。
收到手鐲的那刻,這也更讓我堅信媽媽就是愛我的,可現在你告訴我她一個月退休金就10萬?
我曾認為我們是天然的母女同盟,她愛我,但是社會原因才把錢給弟弟。
難道這麼多年,媽媽對我的愛都是裝的嗎?
我聰明能幹,就活該一直吃虧嗎?
他們後麵又聊了許久其他事情,終於想起給我打電話催促。
我任由手機作響,不啃聲地推門走了進去。
媽媽看著我疲憊的樣子,一臉心疼的樣子。
“念歡,你實在不行把工作辭了,順便給嘉杭生個兒子。”
“這點你得學我,女人這輩子最重要的就是要有兒子,這樣才完整。”
原來再平常不過的念叨,我隻覺得刺耳。
因為媽媽明知道我不喜歡聽她說這些話,這隻不過是在宣泄她的不滿。
於是我便拔高了音量懟她。
“你生了弟弟也沒見有多好,掏空了家裏的積蓄,現在連你住院的費用都捉襟見肘!”
“哼、實在不行…讓弟弟把房子賣了。”
說這話時,我手上的動作沒停,小心翼翼地給媽媽倒雞湯。
這種瑣事,向來都是我做的,弟弟早就拿著碗在一旁等著了。
可還沒等那碗湯倒滿,我的臉被媽媽打的側過頭去。
臉上辣辣的!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