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黎錦若麵露驚愕,“三妹她......怎會如此想?”
雖然早有準備,可沒想到竟然有這麼深的怨恨,還到了祖母麵前。
“哼,跟她那個娘一樣,心術不正!”黎太夫人顯然動了怒,“之前看她可憐,想著她年紀小,多照拂些,沒想到竟養出這等心思!今日更是因為丫鬟收拾屋子時不小心碰掉了她一支舊釵,便大發雷霆,口出惡言,說什麼等我日後得了勢,要你們好看之類的混賬話!”
看來這次祖母是真的動了怒,不是不知道會如何處置黎意柳。
黎錦若沉默片刻,道:“祖母息怒。三妹或許是因三嬸被關,心中鬱結,一時想左了。孫女日後會多加留意,也會......盡量避開她,以免再起衝突。”
黎太夫人看著孫女懂事隱忍的樣子,更是心疼,也更氣黎意柳不識好歹。她歎了口氣:“錦兒,你受委屈了。祖母知道你是為了家和萬事興。但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連氏教女無方,自身又德行有虧,不能再留了。”
黎錦若抬頭:“祖母的意思是?”
“休書我已讓族老們擬好。”黎太夫人語氣堅決,“原本想著關她些時日。如今看來,留她在府中,隻會帶壞了兒女,攪得家宅不寧!明日便讓族老們過來,正式將她休棄,送回連家去!”
黎錦若心中並無多少波瀾。連氏自作自受,有此下場是遲早的事。隻是,她更關心的是連氏背後可能隱藏的秘密。
“祖母,三嬸......被休棄後,是否會懷恨在心?她畢竟知道府中不少事情。”黎錦若試探著問。
黎太夫人目光銳利:“她敢!休棄之後,她便與安國公府再無瓜葛。至於她知道的事......”黎太夫人頓了頓,“無非是些內宅瑣事,掀不起什麼風浪。”
黎錦若見祖母並未深想,便不再多言。或許在祖母看來,連氏不過是個跳梁小醜。但黎錦若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黎錦若猶豫片刻,還是選擇說出母親難產可能另有原因的事。畢竟這件事情必須借助祖母的幫助,祖母又是先皇後的結帕之交,僅她一人,無法與宮中有來往。
黎太夫人沉吟片刻:“祖母給你一位嬤嬤,後麵會想法送你進宮,到那時嬤嬤能護著你些。
第二天,族老們再次齊聚祠堂。連氏被帶上來時,已是形銷骨立,眼神渾濁,得知真的要休棄她,頓時癱軟在地,咒罵黎家忘恩負義。
黎太夫人麵無表情地宣讀了休書,理由是她善妒、多言、德行有虧、意圖傷害侄女,七出之條犯了多條。族老們一致通過。
連氏被堵了嘴,強行拖了出去,即刻遣送回連家。
黎意柳得知消息後,哭喊著衝到主院,跪在黎太夫人麵前苦苦哀求:“母親已知錯,求祖母開恩。”
黎太夫人看著哭成淚人的黎意柳,心中雖有一絲不忍,但想到她近日的言行,還是硬下了心腸。
“柳丫頭,你母親是咎由自取。你若還想留在安國公府,就安分守己,好好跟你姐姐學學規矩。若再敢有那些不該有的心思,就別怪祖母不講情麵了!”
黎意柳的哭聲戛然而止,她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黎太夫人。又看看站在一旁的黎錦若,那眼神深處,是掩飾不住的刻骨怨恨。
她最終什麼也沒說,磕了個頭,默默地退了下去。
黎錦若看著她的背影,知道這件事,遠沒有結束。打蛇不死,反受其害。黎意柳的怨恨,隻怕是有增無減。
處理完連氏的事,府中似乎暫時恢複了平靜。
但黎錦若心中的弦卻繃得更緊了。她讓白笙加緊對惜兒和雲錦閣的監視,同時,也開始暗中查探府中與母親當年有過接觸的老人。
這日,她正借口整理母親遺物,向一位在府中伺候多年的老嬤嬤打聽舊事,前院忽然傳來消息:靖安王楚元祁來訪,指名要見二小姐。
黎錦若心中一動,他此時來訪,所為何事?
黎錦若整理了一下衣飾,來到前院花廳。
楚元祁正悠閑地品著茶,見她進來,放下茶盞,笑道:“黎小姐,幾日不見,氣色更勝往昔。”
“王爺謬讚。”黎錦若福了福身,坐下,“不知王爺今日前來,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當。”
楚元祁示意書羽將一個精致的木盒放在桌上:“前日得了些上好的安神香,想著小姐或許用得上,便送來了。”
黎錦若看著那木盒,並未立刻去接:“多謝王爺好意。隻是徐太醫留下的安神香尚未用完,不敢勞王爺破費。”
楚元祁似乎早料到她會推辭,也不勉強,自顧自說道:“本王今日來,除了送香,還想告訴小姐一件事。關於......城西那家雲錦閣。”
楚元祁將她的反應盡收眼底,唇角微勾:“小姐不必驚訝。”他壓低了聲音,“表麵是綢緞莊,其背後的東家,與朝中幾位官員,甚至......宮裏,都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王爺為何告訴我這些?”
“因為惜兒頻繁出入那裏。”楚元祁目光銳利,“黎三姑娘年紀小,容易被人利用。本王不希望看到小姐卷入不必要的麻煩。”
“三妹她或許隻是貪玩,或是被下人蠱惑。”黎錦若鎮定自若,“多謝王爺提醒,我會多加管教,不讓她與外府有過多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