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黎錦若握著那支帶著淡淡清香的海棠,心中五味雜陳。
楚元祁就像一團迷霧,看似玩世不恭,卻每每在她陷入困境時出現,如今更是拋出了關於母親之死的誘餌。他究竟想做什麼?
想到這裏,黎錦若加快腳步前往祠堂。她還需要與連氏見上一麵,事情原委定不簡單。
與此同時,黎意柳回到自己新換的、擺設一新的房間,卻絲毫沒有喜悅之情。
她揮退下人,獨自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中自己姣好卻帶著怨毒的臉。
“黎錦若......你今日風光,全是因為你是嫡女!若沒有你,祖母的寵愛,王爺的青睞,都該是我的!”她猛地將妝匣掃落在地,首飾滾了一地。
惜兒聞聲進來,見狀嚇了一跳:“小姐......”
黎意柳抓住她的手,眼神瘋狂:“惜兒,你再去送信給蘇小姐,就說......我想明白了,要想徹底扳倒黎錦若,必須讓她身敗名裂!讓她......失了名節最好!”
惜兒臉色一白:“小姐,這......這太冒險了!”
“怕什麼!”黎意柳咬牙,“隻要做得幹淨,蘇月謹那個蠢貨,正好當槍使!”
惜兒不敢違逆,隻得戰戰兢兢地退下。
黎意柳看著鏡中的自己,慢慢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黎錦若,好日子,快到頭了。
祠堂裏,連氏跪在牌位前。黎錦若示意白笙拿出銀子。
白笙立馬塞銀子給守衛:“大哥,看管辛苦了。黎太夫人也是同意了小姐過來的,就是想探望一下。”
有黎太夫人發話,守衛立馬放行,恭敬道:“黎二小姐請進。”
連氏對聲音十分敏感,聽到腳步聲立馬回頭,口中辯解的話隻說了一半。
連氏站起來,輕蔑地看著黎錦若,拍拍袖子上的灰。
“我道是誰來了,原來是黎二小姐呢。”
黎錦若並沒有回答她,隻是讓白笙守著門。
“連二小姐,今日錦若是有問題想問問你。”
連氏聽到黎錦若的稱呼臉色陰沉,幾乎是咬牙切齒道:“錦若呀,怎麼連嬸母都不叫了?”
黎錦若並不想和她迂回,直接明了進入正題:“你為什麼要害我母親?”
連氏一愣,故作沒事道:“黎丫頭你說什麼呢?嬸母怎麼可能害你母親,誰在挑撥是非吧。”
連氏自然不可能承認,若是承認她必然被黎太夫人趕出去。被休妻的女子回娘家不可能有容身之所,更何況她嫡姐當年也想嫁入安國公府,隻是被她動了手腳。
黎錦若料想到她不可能承認,直接拿出一支釵子看向連氏:“這釵子是我母親的,為何會在連嬸母你院中呢?黎意柳可是說她親眼看見你與宮中之人密謀銷毀證據。”
連氏見無可狡辯隻能裝可憐,掩麵而泣:“嬸母也是被威脅了,宮中有位貴人拿我一雙兒女的性命威脅,我也是不得已。”
黎錦若立馬追問:“是誰!”
連氏搖搖頭,繼續裝可憐:當初我一雙兒女重病,那人身上有宮裏的玉佩,我無奈之下隻能答應。我模糊記得像是瑜貴人的物件。”
黎錦若知道那年確實連氏兒女重病,當時禦醫都說無可救藥,後麵卻突然好轉。可瑜貴人雖然當年盛寵,可三年前已經因為她父親貪汙受賄後麵打入冷宮。她與黎家並無仇恨,怎麼會有理由對黎家下手?
難道是因為姐姐入宮?
可那時瑜貴人早就進冷宮了,沒有理由針對黎家。
黎錦若眼看觸手可及的真相又開始變得霧蒙蒙,此刻頭腦一片雜亂。
“嬸母你好生待著吧,隻要不鬧事,你的兒女就不會有事的。”說完黎錦若轉身離開,留下一臉怨毒的連氏。
接下來的兩日,府中看似平靜。黎錦若依舊每日給祖母請安,調理身體,偶爾撫琴讀書,但心中卻時刻惦記著與楚元祁的三日之約。
她暗中讓白笙留意黎意柳院裏的動靜,得知惜兒又出府了一次,去了蘇府。黎錦若心中警惕更甚,吩咐白笙多加小心。
黎太夫人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將府中人事稍稍調動,加強了門戶管理,尤其是三房附近,添了幾個可靠的婆子。
第三日清晨,黎錦若以去歸元寺上香為祖母祈福為由,稟明黎太夫人。
歸元寺香火鼎盛,廟會更是人山人海。黎錦若下了馬車,由白笙和護衛簇擁著,先入大殿虔誠上香,為祖母祈福。
香煙繚繞中,她跪在蒲團上,心思卻難以完全平靜。目光不經意掃過殿外,並未看到楚元祁的身影。
上完香,黎錦若便在寺中緩緩散步,看似欣賞景致,實則在等待。白笙緊跟其後,護衛們則不遠不近地隨行保護。
行至一處相對僻靜的放生池旁,黎錦若終於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楚元祁今日未著王府常服,隻穿了一身月白色錦袍,少了幾分平日的張揚,多了幾分清雅,正倚在池邊欄杆上,漫不經心地喂著池中的錦鯉。
他身邊隻跟著書羽一人。
黎錦若示意白笙和護衛在原地等候,自己緩步走了過去。
“王爺久等了。”黎錦若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