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兔子一踩到棍子,繩子一抽,活扣立馬把它腿捆死,任它怎麼撲騰也跑不了。
這種套子,一般都下在兔子常走的路線上。
不用放吃的,一逮一個準。
問題是,李牧沒繩子。
這繩子也有講究。
聽說老獵人會用狐狸皮,曬幹了抹上草油,再搓成麻線那麼細。
這種皮繩,又結實又有韌勁,彈性還好。
關鍵兔子好像還愛往跟前湊。
可李牧上哪兒搞狐狸皮繩去?
沒辦法,他隻能從樹底下薅了兩根細藤條,扒了皮,把藤芯兩股擰在一塊,搓了根繩子。
結不結實不好說,隻能湊合用。
頭一回抓兔子。
李牧專門挑了兔子愛去的山坡背陰麵,給這幫“兔爺”找了個好地方下套。
他把藤繩拴在兩棵香泡樹中間。
活扣埋進土裏,隨便蓋了幾片爛葉子。
不仔細看,根本瞧不出有東西。
李牧上輩子也去過野外,做陷阱不敢說百分百成,十次至少能成九次。
但這回他心裏也打鼓。
野兔的腿勁兒比家兔大得多,藤條有個毛病,就是不那麼結實。
管他呢,能不能抓到,看命吧。
李牧弄好陷阱,貓腰躲到十幾米外土坡下,正好是下風頭,趴那兒等著兔子來。
兔子鼻子靈耳朵尖,李牧在下風頭藏著,聽不見動靜就絕對不露頭。
都說這老林子肥,肥就肥在土好。
牛心山上,大片都是沒怎麼動過的老林子。
林子裏那些草啊樹啊,長了不知道多少年了,掉下來的枯枝爛葉堆得厚,都變成肥了。
有些地方,一腳踩下去,滋滋冒黑水。
這種地兒長出來的東西,葉子特別茂盛。
再加上這些年國家護林管得嚴。
牛心山的林子密得跟牆似的,經常隻能聽見獵物響動,壓根瞅不見影兒。
等兔子這一個鐘頭,李牧覺得自己夠專心了。
可直到聽見“嘰嘰”一聲尖叫,他才猛地回過神,趕緊探出頭往陷阱那邊瞅。
一隻野兔,不知什麼時候鑽進了他下的套,左後腿被藤條死死纏住了。
“媽的,什麼時候來的......真他媽鬼!” 李牧心裏挺服氣人聰明。
要不是會下套子,兔子這種機靈鬼,能把人耍得團團轉。
幸好,他的套子管用了。
那兔子中了套,玩兒命地往前拱。
四條腿跟小鏟車似的,把地上的土和爛葉子刨得亂飛。
連旁邊那兩棵香泡樹的樹枝子,都被它硬生生拽彎了。
勒著它腳脖子的藤條,也跟著發出“咯吱”聲,眼瞅著就要斷了。
李牧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二話不說掏出彈弓,趁兔子還沒掙開藤條,瞄著兔子脖子,啪啪啪就是三顆石子射出去。
這麼幹其實挺懸。
嚇著的野物,能一下子爆發出老大的勁兒逃命。
所以李牧憋著氣,根本沒時間細瞄,全憑感覺,飛快地打出了三顆石子。
他必須在兔子掙斷藤條前,把它打暈!
“啪!”
“啪!”
兩聲響,一清一悶,同時在陷阱那邊響起。
脆響是藤條斷了。
悶響是其中一顆石子,結結實實砸兔子腦袋上了!
李牧手裏的彈弓,勁兒不算太大。
頂多把人腦袋打出個花生米大的包。
但這力道,兔子可扛不住。
就在兔子繃斷藤條那一瞬間,李牧射出去的三顆石子,有一顆狠狠砸中了兔子的腦袋。
兔子當場身子一挺,直接栽地上昏死過去。
李牧沒打算用枝條綁兔子。
這玩意兒跟野雞不一樣。
這貨牙口好,根本綁不住。
所以他直接在旁邊樹下撿了根粗細趁手的棍子,攥在手裏,走到那昏死的兔子跟前。
李牧二話不說,掄起手裏的棍子,照著兔子後腦勺“邦邦”就是幾下。
野兔後腦勺神經多,跟家兔一樣。
使勁敲,能打死!
沒敲幾下,這兔子就斷了氣兒。
李牧拎起來掂了掂。
謔,得有五六斤重,挺肥!
算是個好收成。
不過,為了逮這一隻兔子,差不多花了他下午倆鐘頭。
要是重新下套再等下一隻,少說又得兩小時,還不一定能有。
想想下山還得花時間,李牧不想再耗了。
他把兔子扔進背簍,又拿起鐮刀,在林子邊隨便薅了幾把野菜蓋在上麵,這才背上簍子。
李牧背著沉甸甸的背簍往回走,路上瞧見幾叢鋸齒邊的野草,心裏忽然一動。
自己打獵也難免磕碰,要是能弄點草藥備著,總比硬扛強。
他放下背簍,從裏頭摸出藥鋤,蹲下身扒拉著草葉仔細瞧。
這是活血草,葉子上的白絨毛沒差,根部粗實,看著就管用。還有旁邊那叢長著小紅果的,是止血藤,以前聽村裏老中醫說過,搗碎了敷傷口能快速止血。
“正好係統能弄製藥草的法子。”李牧默念一聲,“繪製《基礎草藥炮製法》!”
【叮!消耗3點精神力,繪製成功!】
一本薄薄的冊子出現在手裏,上麵寫著晾曬、切段、搗碎的簡單步驟,一眼就能看明白。
李牧勁頭上來了,拎著藥鋤在附近轉悠。
活血草挖了半捆,止血藤扯了好幾根,還在石縫裏找到幾株葉片肥厚的馬齒莧,冊子上說這玩意兒能消炎,煮水喝還能治拉肚子。
回到茅草屋時,柳青青剛收拾完農具,正坐在門檻上擦汗。看見他背簍裏除了兔子野雞,還堆著一堆野草,忍不住問:“你弄這些草回來幹嘛?”
“你懂個屁,這是藥材。”李牧把背簍往地上一放,拿起活血草扔給她,“去溪邊洗幹淨,找塊平整的石頭鋪開曬著,別弄混了。”
柳青青接過草藥,看著上麵沾著的泥土,沒再多問,拎著籃子就往溪邊去。
她手腳麻利,把草藥分分類,仔細衝洗幹淨,又搬來幾塊平整的石板,將草藥均勻攤開,還特意避開了暴曬的地方,照著冊子上寫的,選了通風的樹蔭下。
李牧則在屋角搭了個簡易的木架,把止血藤掛在上麵,又用鐮刀把藤條切成小段。他動作不算熟練,但照著冊子一步步來,倒也沒出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