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換第三代社保卡時,我才知道自己叫“王招娣”,是個小學文盲,終身未婚。
真正的“林晚”早就領著我的退休金,當著廳級幹部,住著我的房,睡著我的老公。
丈夫老陳冷笑:“當初要不是看你有才華能幫我寫材料,誰會娶你個農村丫頭?”
“現在小劉頂了你的名字和學曆,當了局長,你就是個沒戶口的黑戶!”
我那引以為傲的博士兒子,一臉嫌棄地推開我:
“我媽是廳級幹部,你一個瘋婆子別來沾邊,當年要不是怕穿幫,誰會留你一口飯吃?”
原來,我不僅被偷了婚姻,連姓名、學曆和整個人生都被徹底頂替了。
我怒極攻心,一口血噴在他們臉上。
再睜眼,回到了恢複高考那一年,閨蜜正哭著求我把準考證借給她看一眼。
......
“晚晚姐,你就讓我看一眼準考證嘛,我就看一眼,又不搶你的。”
我猛地睜開眼。
土坯房,發黃的報紙糊牆,還有麵前這個穿著打補丁碎花襖、一臉楚楚可憐的劉曉英。
我下意識攥緊了手裏的紙片。
指甲掐進肉裏的疼痛告訴我,我回來了。
回到了977年,恢複高考的那個冬天。
上一世,就是這一天,劉曉英哭著求我看一眼準考證。
我心軟給了。
結果第二天準考證就不翼而飛。
我發瘋一樣找,她卻在一旁抹眼淚。
說看到我隨手放在灶台上,可能是被老鼠叼走了。
也就是那天,陳國棟趁虛而入。
他摟著絕望哭泣的我,說沒有大學上也沒關係,他養我一輩子。
我信了。
我嫁給了他,給他當牛做馬,給他寫材料鋪路,供劉曉英讀書。
結果呢?
我的名字變成了“王招娣”,我的學曆成了劉曉英的墊腳石,我的兒子嫌棄我是文盲瘋婆子。
“晚晚姐?你怎麼了?眼神好嚇人啊。”
劉曉英的手指已經觸碰到了準考證的邊緣。
那貪婪的眼神,根本藏不住。
我嘴角扯起一抹冷笑。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甩在劉曉英臉上。
這巴掌我攢了兩輩子,力道大得我自己手心都發麻。
劉曉英被打蒙了。
她捂著臉,眼淚瞬間湧出來,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晚晚姐,你......你打我?”
“打的就是你。”
我慢條斯理地把準考證折好,塞進貼身衣兜,還要用別針別死。
“手腳不幹淨,想偷東西?”
劉曉英委屈得大喊:“我沒有!我就是想看看!”
門簾被猛地掀開。
一個穿著中山裝、梳著大背頭的年輕男人衝了進來。
陳國棟。
我那個人麵獸心的前夫。
這時候的他,還是村裏的小學老師,看著人模狗樣。
“林晚!你發什麼瘋?曉英是你最好的朋友,她隻是好奇,你至於動手嗎?”
陳國棟一臉正氣,心疼地把劉曉英護在身後。
看著這對狗男女,我胃裏一陣翻湧。
上一世,我就是被這種所謂的“保護”感動了。
現在看來,這就是一場雙簧。
我冷冷地看著陳國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