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主放在心尖上的未婚妻又開始了無理取鬧。
這一次,沈小姐想要我耳朵上的碎鑽耳釘。
是我20歲生日時周予白送我的戀愛紀念日禮物。
周予白來向我開口時,眼神緊張飄忽。
“沈薇年紀小,愛攀比,你就借她戴幾天,膩了自然還你。”
說完,他微微側身。
像是防備我又像從前那樣紅著眼眶質問他到底把我當什麼。
可我二話不說摘下耳釘後,他卻怔住了,眼底好似有什麼東西碎裂。
後來他親自來還耳釘。
卻發現,我早已飛出了他畫好的金絲籠。
......
慈善晚宴門口,我被攔著不讓進。
周予白太久沒帶我出席正式場合,助理已經不認識我這張臉了。
“林小姐?周先生今晚的女伴是沈薇小姐,名單上沒有您。”
助理語氣客氣卻疏離:
“您別為難我,就算您進去了,周先生也會不高興的。”
我忽然笑了出來。
其實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周予白有多看重沈薇。
要看一個男人把誰擺在明處,就看他願意帶誰去見光。
謹慎如周予白,最寶貴的不是錢,是比錢更重要的名聲和體麵。
在我連去他公司送份文件都要避人耳目。
沈薇卻可以挽著他的手,出席所有家族聚會、慈善拍賣、財經峰會。
做一切我們剛重逢時他承諾以後都會補給你的事情。
我忽然笑了出來,笑到眼眶發酸。
是啊,我怎麼忘了。
他當年說過:
“我的好月亮,等我站穩了,一定在所有人麵前牽緊你的手。”
如今他站穩了,手裏牽的卻是別人。
那些在三十三歲的周予白看來必須合乎規矩的場合。
隻要身邊是沈薇,就都順理成章。
我不知道站了多久,高跟鞋硌得腳踝生疼時,門終於開了。
沈薇挽著周予白走出來,看到我,笑意未減。
隻是指尖不經意般拂過耳垂。
那上麵晃著的碎鑽耳釘,刺得我眼睛發澀。
其實這對耳釘並不貴重。
但花光了當時周予白的一大半積蓄。
周予白送我時還被我說了一通。
他現在的未婚妻沈薇首飾盒裏幾百萬的翡翠都不稀罕,偏要它。
這是在告訴我,連他隨手給的施舍,我都不配獨占。
我不得不承認,她贏了。
耳釘被要走那天,我沒哭沒鬧。
隻是平靜地走到浴室,把左手腕上那條褪色的紅繩手鏈剪斷,衝進了下水道。
沈薇跟著周予白上了車。
他經過我時腳步頓了頓,卻沒停留。
很快有工作人員出來請我離開。
我在這苦等的每一分鐘,他大概都通過監控看得清清楚楚。
他隻是覺得無關緊要。
很巧,宴會廳裏飄出來的甜品香,也是榴蓮千層。
我愣了兩秒。
將手裏原本想帶給他的、他小時候最愛吃的那家酥餅,放在了垃圾桶蓋上。
“找你來,是有件事要告訴你。”
周予白坐在書房寬大的皮椅裏,側臉被台燈勾勒得有些冷淡。
前幾天沈薇在品牌活動上被記者追問婚期,受了委屈。
他覺得需要給她一個更明確的交代。
看著他無名指上那枚我不曾見過的簡約指環,想起他18歲時在操場邊用草莖給我編的戒指。
恍惚間,好像這幾年來那些深夜的溫存和偶爾流露的憐惜,都是假的。
明早一起來,周予白還是那個會翻牆給我送早餐、笑著叫我月亮的少年。
眼前的男人抬眼看我,沒什麼情緒地通知:
“林月,沈薇下個月搬來月半灣住。”
大概是我的臉色太蒼白。
他停頓了一下。
“家裏在籌備婚禮了。”
“你暫時別來主臥。薇薇心思細,容易多想。”
管家立刻把一張卡推到茶幾上。
黑卡,副卡,額度可觀。
多巧,我包裏放著的,也是這張卡的消費賬單。
三年,一套市中心公寓的價。
我該感謝周先生的慷慨。
“這卡你繼續用。”
“還有就是,最近別去常去的幾家店了。”
周予白揉了揉眉心:
“薇薇喜歡那幾家,她常去,撞見了不好。”
“不過你放心......”
“好的。”
我打斷他,拿起卡,安靜地放回他麵前的書桌上。
房間裏所有人都愣住了。
周予白看著我,眉心微皺。
我又從包裏掏出公寓鑰匙,放在卡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