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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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第七個攤，灰夾克男人正在打瞌睡。

腳邊黑布袋半敞，裏麵幾件瓷器。

橘貓從我懷裏跳下，溜達到布袋邊，嗅了嗅。

然後，它伸出爪子，輕輕扒拉出一隻青花瓷盤。

盤子邊緣有點磕碰，但釉色溫潤，畫工細膩。

“哎！貓！別碰！”攤主驚醒。

橘貓卻叼起盤子，跑回我腳邊，放下。

仰頭：“喵~”

【彈幕：就是它！買！】

我撿起盤子：“老板，這怎麼賣？”

攤主打量我：“老太太，這玩意兒不值錢，仿的，三百塊你要就拿去。”

我壓下激動：“兩百。”

“成成成，拿走。”他擺擺手，像趕蒼蠅。

我付了錢，抱著瓷盤和貓，快步離開。

身後，攤主嘀咕：“又騙一個。”

我沒立刻賣盤子。

彈幕建議：【開直播，引流，建立個人IP。故事比古董更值錢。】

我買了最簡單的手機支架，注冊了賬號。

名字叫：“奶奶和橘貓的尋寶日記”。

第一次直播，鏡頭對著桌上的瓷盤，和我腳邊的橘貓。

我講老伴當年如何教我認瓷：“他說，真的老瓷器，釉光溫潤，像玉......這盤子，是他會喜歡的。”

寥寥幾個觀眾。

直到橘貓跳上桌子，爪子搭在盤子邊緣，對著鏡頭“喵”了一聲。

【評論：“貓貓好可愛！”“這盤子有點意思。”“奶奶講故事好溫柔。”】

我把直播片段剪輯，發到平台。

標題：“退休奶奶帶貓撿漏，三百塊買的盤子，請各位老師看看。”

沒想到，火了。

一個知名收藏家博主轉發：“粗看老氣，建議送檢。”

流量爆炸。

我的粉絲漲到十萬。

李強和李娟，終於看到了。

他們直接殺上門。

這次，帶了個戴金絲眼鏡、一臉“專業”的男人。

“媽，”李強痛心疾首，“你看你都被人騙成什麼樣了？還直播？你知道網上多複雜嗎？”

李娟：“這位是劉醫生，著名的老年心理專家。媽，我們帶你去看看，開點藥......”

“老太太，獨居老人容易產生情感投射，將動物擬人化，甚至產生‘動物能溝通’的幻覺，這是典型的前期妄想症狀，需要及時幹預。”

我氣笑了：“我有沒有病，你們不清楚？”

“媽！”李強提高音量，“我們都是為你好！你把那破盤子退了，賬號注銷，跟我們回家住！”

“家？”我環顧這間老屋，“這不就是我家？”

“你——”李強伸手要拉我。

橘貓悄無聲息躍上鞋櫃，一爪子拍在他手背上。

劉醫生後退一步：“這貓攻擊性很強，建議隔離。老太太，您的病情可能比預想的......”

“砰！”

門被從外推開。

社區主任帶著兩個人進來，笑容滿麵：“張姨！好事！市博物館的專家來了，想看看您那隻盤子！”

全場死寂。

李強等人僵在原地。

為首的老者上前，仔細查看了瓷盤，激動道：“是清代民窯精品！保存這樣完好，難得！我們博物館正缺這類展品，張女士，您是否願意轉讓？價格我們可以談。”

我報了彈幕給的底價：“三十五萬。”

“可以！”老者爽快答應，“我們馬上擬合同！”

李強眼珠子都快瞪出來。

李娟嘴唇哆嗦：“三、三十五萬？”

劉醫生尷尬地扶了扶眼鏡，悄悄往門口挪。

社區主任拍拍我：“張姨，您可是給咱社區爭光了！電視台還想采訪您呢！”

我看向麵如死灰的兒女。

“采訪就不用了。”我說，“我隻是個普通老太太，養了隻普通的貓。”

“至於有些人說的‘病’......”

我抱起橘貓，輕輕撫摸它的背。

“我覺得，能聽懂它說話，是我的福氣。”

橘貓：“喵~”

【彈幕翻譯：老頭子在呢，你們算哪根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