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為了防止發生豪門悲劇,維護和諧家庭。
我決定從根源上解決問題,讓我爸對女人過敏。
從三歲起,我就暗示心理醫生,在我爸做催眠治療緩解壓力時,植入特殊的心理暗示。
隻要他聞到我媽身上常用的那款洗衣液以外的香水味,就會控製不住地起紅疹、打噴嚏,甚至嘔吐。
這些年,我爸對女人畏之如虎,甚至在公司都戴著口罩,被外界稱為禁欲係男神。
可偏偏有個心機深沉的秘書,拿著兩道杠的驗孕棒找上門,哭訴那晚是個意外。
“夫人,裴總雖然沒說話,但他那晚真的很狂野......”
我媽正要心碎,我指著正在旁邊對著空氣狂打噴嚏、臉腫得像豬頭的我爸,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阿姨,編故事也要講邏輯。那晚你噴的是香奈兒五號吧?
我爸這體質,離你三米遠都能休克,他是怎麼在狂野的同時保住狗命的?
用意念嗎?”
1.
於菲菲顯然沒料到我會是這個反應。
她愣了一下,隨即把那根驗孕棒舉得更高了。
“大小姐,你還小,你不懂男人的忍耐力。”
“那晚裴總喝醉了,力氣很大,一直抱著我不撒手,說我身上好香......”
她眼眶微紅,梨花帶雨地看向我媽,聲音顫抖卻帶著鉤子。
“那種時候,身體的本能是可以戰勝生理的不適的,裴總他是為了我......”
話音未落,旁邊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幹嘔。
“嘔——!”
裴總,裴硯州。
也就是我那倒黴親爹,此刻正蜷縮在真皮沙發的一角。
他整個人像是被煮熟的大蝦,露在外麵的皮膚紅得嚇人,脖子上已經起了密密麻麻的風團。
他一邊瘋狂抓撓著喉嚨,一邊涕泗橫流地指著於菲菲,艱難地擠出一個字:
“你......你別過來!滾遠點!”
緊接著是一個驚天大噴嚏,鼻涕泡直接掛在了他那張平日裏不苟言笑的帥臉上。
畫麵太美,我沒忍住拿出手機拍了一張。
“這像是覺得你香的反應嗎?這分明是聞到了下水道的味道。”
於菲菲的臉色僵住了。
這和她劇本裏寫的不一樣。
按照套路,這時候我爸應該一臉愧疚或者惱羞成怒,而不是像個剛吞了二斤砒霜的武大郎。
我媽徐曼終於回過神來。
她原本捏著手帕準備擦眼淚的手,現在改成了捂住鼻子。
“老公,你沒事吧?”
我媽雖然擔心,但身體很誠實地往後退了兩步。
畢竟我爸現在這個樣子,確實有點像生化危機裏的感染者。
“曼曼......救......救命......”
爸爸向我媽伸出手,眼白都要翻出來了。
我歎了口氣,熟練地從兜裏掏出一瓶特製的抗敏噴霧。
其實裏麵裝的是我媽常用的那款廉價檸檬味洗衣液兌的水。
我對著爸爸的臉就是一頓猛噴。
“爸,深呼吸,這是媽媽的味道。”
爸爸像是沙漠裏的魚遇到了水,貪婪地大口呼吸著那股淡淡的檸檬精味。
他臉上的猙獰表情逐漸平複,紅腫雖然沒消,但至少不翻白眼了。
於菲菲看著這一幕,指甲都要掐進肉裏了。
她不甘心地往前湊了一步,身上的香水味瞬間彌漫開來。
“裴總,您別這樣,我知道您是為了保護我才裝病的,可是孩子是無辜的啊!”
她這一靠近,簡直就是給爸爸扔了一顆毒氣彈。
爸爸剛緩過來的一口氣瞬間岔了。
他猛地瞪大眼睛,喉嚨裏發出一聲怪響。
下一秒,他直接對著於菲菲那條價值不菲的白色連衣裙,噴射式地吐了出來。
嘩啦。
早飯吃的韭菜盒子混合著胃酸,精準地覆蓋了於菲菲的下半身。
“啊!!”
於菲菲尖叫著跳開,原本楚楚可憐的表情瞬間崩壞。
我淡定地收起噴霧,聳了聳肩。
“看吧,我就說他是拿命在拚。”
“你要是非說這孩子是我爸的,那我隻能懷疑,你是趁他休克昏迷的時候,對他進行了某種不可描述的犯罪。”
“阿姨,強奸罪判幾年來著?”
2.
救護車把爸爸拉走的時候,他死死拽著我媽的衣角不鬆手。
那模樣,像極了要被賣到山溝溝裏的良家婦女。
“曼曼,別離開我,隻有你身上是安全的......”
他腫著腮幫子,含糊不清地表白。
我媽心軟得一塌糊塗,跟著上了車,臨走前還不忘狠狠瞪了於菲菲一眼。
“於小姐,我會讓律師聯係你的。”
別墅裏隻剩下我和一身狼藉的於菲菲。
她此時已經顧不上惡心了,用一種怨毒的眼神盯著我。
“裴喬喬,你別得意。”
她咬牙切齒,一邊用紙巾擦拭著裙子上的韭菜葉。
“你以為弄些江湖把戲就能攔住我?我肚子裏的可是裴家的種。”
我坐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剝了一顆棒棒糖塞進嘴裏。
“江湖把戲?”
我笑了,笑得天真無邪。
“於阿姨,你太小看心理暗示的力量了。”
從三歲那年,目睹了我爸身邊圍繞的鶯鶯燕燕後,我就下定決心。
既然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那我就讓他下半身直接報廢。
我花重金收買了爸爸的心理醫生。
在那長達五年的壓力釋放療法中,醫生不斷在他潛意識裏植入一個錨點。
香水味=危險。
脂粉氣=死亡。
隻有徐曼身上的味道=安全屋。
這不僅僅是生理上的過敏,更是心理上的絕對排斥。
一旦觸發,他的大腦會立刻向身體發送中毒的信號,從而產生劇烈的軀體化反應。
這招我用了十幾年,屢試不爽。
爸爸成了圈子裏出了名的恐女症患者。
別說出軌了,女客戶想跟他握個手,他都要戴三層手套,事後還得用酒精泡手。
“你肚子裏的要是裴家的種,那母豬都能上樹了。”
我嚼碎了糖塊,眼神冷了下來。
“那天晚上酒會,我爸喝醉了是被司機直接扛回來的,全程都有行車記錄儀。”
“你在酒店房間裏等了一夜,連我爸的毛都沒摸到吧?”
於菲菲臉色一白,顯然沒想到我連這個都知道。
“你......你監視裴總?”
“我是關心空巢老人的身心健康。”
我跳下沙發,走到她麵前,嫌棄地捂住鼻子。
“趕緊滾吧,你身上的味道太衝了,待會兒把我家的狗都熏吐了。”
於菲菲氣得渾身發抖,但看著我身後那兩個虎背熊腰的保鏢,隻能跺了跺腳。
“咱們走著瞧!老夫人最想要孫子,我看你們能囂張到什麼時候!”
她扔下這句狠話,轉身狼狽地跑了。
提到老夫人,也就是我那個重男輕女的奶奶,我皺了皺眉。
這確實是個麻煩。
我那個奶奶,為了要個孫子,這些年沒少給我媽甩臉子。
要是於菲菲真能忽悠住老太太,這事兒還真不好辦。
3.
醫院裏,爸爸正躺在特護病房打吊瓶。
他臉上消腫了不少,但看起來還是像個發麵的饅頭。
我媽正坐在床邊給他削蘋果,一臉的賢妻良母。
“老公,那個於菲菲......”
“開除!馬上開除!”
爸爸一聽到這個名字,渾身一激靈,差點把針頭拔出來。
“太可怕了,她身上的味道簡直是生化武器,我感覺我的肺都要炸了。”
他心有餘悸地抓著我媽的手,放在鼻尖猛吸。
“還是曼曼好,曼曼身上永遠是那麼清新,那麼讓人安心。”
我在門口翻了個白眼。
那是當然,那款洗衣液九塊九一袋,我一次性囤了五百箱,保證你這輩子都聞不夠。
“爸,你這次可是元氣大傷啊。”
我推門進去,把書包往沙發上一扔。
“醫生說你這是過敏性休克的前兆,再晚一點就得進ICU了。”
爸爸一臉後怕:“喬喬,多虧了你那個噴霧,快,再給我一瓶備著。”
我從兜裏掏出一瓶分裝好的洗衣液水遞給他。
“爸,這可是媽媽愛的結晶,省著點用。”
正說著,病房門被人一把推開。
一個穿著唐裝、滿頭銀發的老太太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
身後還跟著那個換了一身幹淨衣服的於菲菲。
“我的兒啊!你這是怎麼了?”
老太太一進門就撲向病床,哭天搶地。
“是不是徐曼這個掃把星克的你?我就說她命硬,你偏不信!”
我媽臉色一白,站起身來:“媽,您怎麼來了?”
“我能不來嗎?我再不來,我兒子都要被你們娘倆害死了!”
老太太惡狠狠地瞪了我媽一眼,然後轉頭看向於菲菲。
“菲菲都跟我說了,她懷了咱們裴家的骨肉,是個男孩!”
“你們居然還想趕她走?你們這是要斷了我們裴家的香火啊!”
爸爸一聽這話,頭又開始疼了。
“媽,您聽誰說的?我跟她根本就沒......”
“還沒什麼沒!菲菲連醫院的檢查單都給我看了!”
老太太打斷他的話,從包裏掏出一張皺皺巴巴的B超單。
“你看,已有孕囊,六周了!時間正好對得上!”
我湊過去看了一眼,嗤笑出聲。
“奶奶,這B超單上一團黑乎乎的,您就能看出是男是女了?”
“您這眼睛是X光機啊,還是開了天眼了?”
老太太被我噎了一下,拐杖往地上一頓。
“大人說話,小孩子插什麼嘴!沒教養的東西!”
她指著我的鼻子罵道:“就是因為你是個賠錢貨,你媽又生不出兒子,我才不得不操心這些事!”
“菲菲說了,她找大師算過了,這胎絕對是兒子!”
“大師?”
我挑了挑眉,看向躲在老太太身後的於菲菲。
她此刻正一臉得意地看著我,眼神裏滿是挑釁。
原來這就是她的後手。
找個神棍忽悠老太太,再利用老太太對孫子的執念來壓我們。
“硯州啊,媽給你找了個老中醫。”
老太太一招手,門外走進來一個留著山羊胡、穿著長袍的幹瘦老頭。
“這位是王大師,專治各種疑難雜症,尤其是你這種......邪病。”
老太太壓低了聲音,神神叨叨地說:“大師說了,你這不是過敏,是被陰氣纏身了。”
“隻要讓菲菲這種陽氣重的女人多陪陪你,再喝幾貼符水,就能好!”
王大師捋了捋胡子,高深莫測地點點頭。
“裴總印堂發黑,顯然是身邊有小人作祟,阻擋了子嗣運。”
說著,他意有所指地看了我和我媽一眼。
“隻有讓懷有貴子的天選之女貼身照顧,方能化解。”
我差點笑出聲來。
這都21世紀了,還能見到這種低端的詐騙團夥,真是開了眼了。
4.
爸爸顯然也不信這一套。
他皺著眉頭,剛想開口趕人,於菲菲就湊了上來。
這一次,她顯然是有備而來。
她身上沒有了那股濃烈的香水味,反而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檸檬味?
爸爸鼻子動了動,並沒有像之前那樣劇烈反應。
於菲菲眼中閃過一絲喜色。
“裴總,我知道您聞不得那些俗粉氣,所以我特意換了和姐姐一樣的洗衣液。”
她說著,還故意把身體往爸爸那邊靠了靠。
“以後我就用這個味道陪著您,好不好?”
爸爸愣了一下,身體雖然沒有起疹子,但潛意識裏的警鐘還是敲響了。
他下意識地往後縮:“你離我遠點。”
老太太不樂意了,一把將徐曼推開,把於菲菲按在床邊的椅子上。
“躲什麼躲!這是給你治病!”
“從今天開始,菲菲就住在家裏養胎,順便照顧你。”
“徐曼,你既然照顧不好老公,就準備讓賢吧。”
我媽氣得渾身發抖,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媽,您怎麼能這樣......”
“我怎麼了?我是為了裴家好!”
老太太蠻橫地一揮手,“這事兒就這麼定了!誰敢反對,就是想害死我兒子!”
我看了一眼那個所謂的王大師,又看了一眼強裝鎮定的於菲菲。
既然你們想玩,那本小姐就陪你們玩玩。
“行啊。”
我突然開口,臉上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既然是為了爸爸好,那就讓於阿姨住進來吧。”
我媽震驚地看著我:“喬喬?”
我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後笑眯眯地看著於菲菲。
“不過於阿姨,我家規矩多,你可得適應適應。”
於菲菲雖然覺得我笑得有點滲人,但聽到我鬆口,還是得意地揚起了下巴。
“放心,為了裴總,我什麼苦都能吃。”
當天晚上,於菲菲就大包小包地搬進了裴家別墅。
老太太為了給她撐腰,也跟著住了進來,還把那個王大師奉為座上賓。
晚飯桌上,氣氛詭異到了極點。
爸爸戴著口罩,麵前擺著一碗清水煮白菜。
於菲菲則坐在他旁邊,殷勤地給他夾菜。
“裴總,這是大師特意吩咐廚房做的藥膳,對您的身體好。”
那是一盤黑乎乎的東西,散發著一股怪味。
爸爸眉頭緊鎖,剛想拒絕,老太太就一筷子敲在桌子上。
“吃!這是為了你好!”
爸爸無奈,隻能摘下口罩,屏住呼吸準備硬吞。
就在這時,我突然驚呼一聲。
“哎呀,於阿姨,你衣服上怎麼有隻蟑螂?”
“啊?!”
於菲菲最怕蟲子,嚇得直接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手舞足蹈地亂拍。
這一拍不要緊,她袖口裏藏著的一個香囊掉了出來。
那香囊一落地,一股濃鬱的麝香味瞬間炸開。
原來她所謂的檸檬味,隻是表麵噴了一層掩蓋劑。
為了勾引爸爸,她還是不死心地藏了催情用的麝香。
“嘔——!!!”
爸爸剛摘下口罩,這股味道直衝天靈蓋。
他連那口藥膳都沒來得及吃,直接對著正前方噴了出去。
這一次,遭殃的是坐在他對麵的王大師。
王大師正捋著胡子裝高人,突然被噴了一臉不明液體,胡子上掛滿了未消化的白菜葉。
“我......我的法力......”
王大師慘叫一聲,狼狽地跌坐在地。
爸爸根本停不下來,他像是要把五臟六腑都吐出來。
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脖子上的血管根根暴起。
“毒......有毒......”
他指著於菲菲,翻著白眼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