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雙十一女兒把湊滿減買的三元發夾送給禿頭的我：

“媽，您來給我們帶孩子做家務辛苦了，這就當我補送您的生日禮物。”

見我默不作聲，女兒撇嘴：“媽，你該不會是在嫌棄吧？你怎麼這麼物質？”

“我們是家人，按說都不用送禮物給你的，你還不領情。老公，你瞧我媽啊！”

女婿不好意思地掏兜摸紅鈔，“嶽母平時確實太辛苦了，又補貼了我們那麼多錢，我給您包個大紅包吧！”

女兒急眼了，迅速抽出紅鈔裏的一張彩票塞給我，“媽，這可是千萬的彩票哦！大紅包呢！您看我們多孝順。”

“您可別不知好歹啊！我們是親人，情人之間不能這麼自私見外的。”

好哇！那我就不做你的親人，不要你這個女兒了。

......

女婿王一凡剛吃完晚飯，準備回房間，卻被女兒周娟娟攔住。

他心虛地看了我一眼，窘迫地從口袋裏掏出了一遝錢。

“媽，您天天替我們帶孩子做家務，還拿了那麼多錢來貼補我們，確實太辛苦了，我這就給您包個大紅包做生日禮物。”

周娟娟一聽不樂意了，“你說什麼見外的話？我和我媽是親母女，是親人是家人，用得著說這些嗎？”

說著她從王一凡的手上抽出了一張彩票，瞥了一眼又放下，重新抽了另外一張，然後滿臉堆笑地塞給我：

“媽，這可是大樂透哦！中獎的獎金額可是千萬哦！這個紅包大吧！你看我們多孝順。”

我看了一眼周娟娟塞給我的一注彩票，抬眼瞥見王一凡手上的另一張大彩票是五注的。

瞧瞧，多孝順的女兒啊！兩塊錢一注的大樂透都舍不得給我五注的那張。

這時，懷裏的外孫女嗷嗷直哭，慣性使我機械地哄著她。

周娟娟湊上前，笑嗬嗬地逗著外孫女道：

“媽媽的乖寶寶，你外婆啊！如今變得太物質了，嫌棄媽媽送的發夾呢！外婆不要，那就給我們寶寶帶吧！”

周娟娟邊說邊將發夾夾在外孫女頭上。

外孫女雖小，但在我悉心地照料下，她養得很好，濃密的頭發長滿了她小小的頭。

而我本來就年老發疏，照顧外孫女又連連熬夜，頭發掉得就更猛了，現如今也差不多禿光了。

想到這兒，心裏更加寒涼，於是我一把扯下頭上的帽子，質問道：“我需要發夾嗎？我夾得了嗎？”

周娟娟立即冷臉：“媽，你怎麼變這樣了呢！我們是親人是家人，你怎麼能跟我這麼計較呢？”

“送禮物送的是心意，又不是為了實用，你就不能裝著喜歡嗎？你怎麼這麼自私？”

這番話我已經聽了無數遍，她從小就是這樣PUA我。

她很小時，我見她在教師節給老師疊紙花，於是央求她母親節也給我疊一個。

她卻不高興地板起小臉：“媽媽，我們是一家人，不需要搞這種形式。”

後來每次在我和別人間，她也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對別人好，每次她都振振有詞：“我和你是母女，當然不需要見外和搞形式，在外人麵前才需要虛假呢！”

結婚後，她心安理得地在我這裏扣錢卻從沒給過我什麼，但逢年過節她卻會給她婆婆送很多禮品。

昨天是她婆婆的生日，她包了五星級酒店的包廂給她婆婆慶生，還給她婆婆買了鑽石項鏈。

飯桌上周娟娟還大肆地感謝她婆婆，“媽，幸虧有您幫扶我，要不我哪裏撐到現在呢！”

可明明我才是那個出錢又出力的媽啊！

生產前，周娟娟還握住我的手，道：“您是我的親媽，是我真正的家人，必須您來幫我帶孩子，別人我都不能相信。”

想在這兒，眼淚不受控地奪眶而出，我咬牙：“既然我這麼不堪，那我們就別再做親人了，我不當你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