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男友和我吵架離家那天,我冒著大雨去找。
沒想到被超速的貨車撞到,我的後半生都被釘在了輪椅上。
從此,夢想成為舞蹈家的我,卻連站立都成了奢望。
我尋死了很多次,卻都被救了回來。
男友跪在輪椅前求我:
“都是我的錯。”
“求你別死,就當了為了我,行嗎?”
弟弟將高考誌願改成了醫生:
“姐,你信我,我一定會治好你!”
哥哥為了多賺點錢給我康複,拚命加班,甚至遠調去了國外。
我以為日子會越來越好。
可當我終於和自己和解時,卻無意中聽見他們的談話:
“如果那天......沒攔著她去死,會不會更好。”
那天黃昏,我獨自轉著輪椅上了天台。
風很冷,我抱緊自己空蕩的褲腿,沒有哭。
“夏夏!別動!”
祈遇跑過來,用盡全力把我從天台邊緣拽了下來。
力道太猛,我和他一起摔在地上。
我還沒來得及起身,他揚起手,清脆的巴掌落在我臉上。
“林夏,你瘋了嗎?”
“你想死問過我沒有?”
耳朵嗡的一聲,臉頰火辣辣的痛。
我呆呆的看著他。
下一秒,他把我拉進懷裏死死的抱住:
“你要是敢跳下去,我就跟你一起去死!”
滾燙的眼淚全砸進我的脖子裏。
弟弟在旁邊喘著粗氣,他跑的太急,差點摔倒。
看見我好好地,他膝蓋一軟,幾乎跪下來。
我悶在祈遇肩膀上:
“我沒想死,真的。”
“我就是上來吹吹風,透口氣。”
祈遇僵了一下,抱著我的手臂卻收得更緊了。
他捧住我的臉:
“你答應我,再也不做這種事。”
看著他滿臉的冷汗,我點了點頭。
半晌,弟弟轉過身,背影有些蒼涼:
“姐,走吧,咱們回家吧。”
回家後,我像往常一樣被祈遇抱著洗完手,坐在餐桌前。
飯菜熱了又熱,有點蔫了。
我低下頭,一口一口把飯送進嘴裏。
弟弟坐在我對麵,眼睛又紅又腫。
祈遇用筷子撥弄著飯,一粒也沒吃下去。
“夏夏,明天我媽要來看我。”
我頓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
“好呀。我明天約了朋友,就不回來吃飯了。”
祈遇低下頭,扒了一大口飯。
我們都清楚。
自從生病以來,我除了醫院哪都不去,以前認識的人也都斷了聯係。
哪裏還有朋友。
晚上,祈遇給我洗澡。
這是出事以來,我們之間每天最尷尬的時刻。
從前親密的觸碰,如今變成了不得不麵對的難堪。
他把我抱進浴室,放在椅子上。
然後他轉過身,開始放水。
我小聲說:
“我自己可以的。”
他背對著我:
“別動,讓我來。”
他轉過身,眼睛看著地麵,開始幫我脫衣服。
我能感覺到他的手指在抖。
觸碰到我膝蓋下的殘肢時,他突然捂著嘴跑了出去。
隨後,外麵傳來了嘔吐聲。
他進來時,我赤裸著身子坐在椅子上凍得發抖。
祈遇什麼也沒說,眼眶通紅的用浴巾把我裹住,抱回了床上。
......
第二天清晨,我被門鈴聲吵醒。
還沒到八點,弟弟有些慌亂的開門:
“來了”
一個溫柔的女聲響起:
“你好,祈遇在嗎?我是他媽媽。”
我用雙臂支撐自己坐到了輪椅上。
客廳裏,祈遇媽媽身邊站著一個女孩。
她長發披肩,手裏提著精致的禮品。
她正笑著和祈遇說話。
聽見動靜轉過頭來,目光落在了我的雙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