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結婚三年,這是許真妍第999次跟性感男模開房。
酒店的頂級套房裏,她穿著一條堪堪遮住大腿根的吊帶睡裙,摟著半裸的年輕男模,眼神挑釁地望向站在套房門口——
那個西裝革履、連領帶都係得一絲不苟的裴川寒。
可裴川寒隻是平靜地看著他們,眼眸裏沒有沒有憤怒,沒有嫉妒,甚至連一絲厭惡都找不到。
這副模樣,徹底點燃了許真妍積壓了三年的怒火。
“裴川寒!你是木頭嗎?!我這樣你都沒反應?你就一點都不吃醋?一點都不生氣嗎?!”
話音未落,裴川寒口袋裏手機突然響起。
電話那頭似乎彙報著什麼緊急的公事。
裴川寒接完電話,然後轉頭麵無表情對她說:“公司有事,我先走了。”
語氣平淡,仿佛眼前香肩半露的女人,不是自己的妻子。
許真妍瞪大眼睛:“裴川寒,你要是敢走!我就跟你離婚!”
但她話音還未落,對方早已揚長而去。
看著裴川寒遠去的背影,許真妍僵在原地,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氣。
這是......第九百九十九次了吧?
她是港城許家,最明媚張揚的千金許真妍,從小就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可偏偏嫁給了裴川寒這個克己複禮、如同萬年冰山般的男人。
結婚三年,裴川寒對她始終不鹹不淡,規矩得像個設定好程序的機器人。
甚至就連夫妻間的房事,他也嚴格到“每月一次”。
她這種烈火般的性子,怎麼受得了這種日複一日的冰冷?
於是,她開始變著法兒地跟他對著幹。
第一次,她故意約了個男模在酒吧喝酒。
可裴川寒來接她時,隻是淡淡地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在她肩上,語氣平靜無波:“夜裏涼,小心感冒。”
第二次,她“不小心”把和男模的親密合照發到了家族群。
可裴川寒看到後,隻是淡淡地拿起她的手機,刪除了照片,然後對疑惑的家人解釋:“真妍在玩真心話大冒險。”
第三次,她故意將印有唇印的男模名片,落在了裴川寒書房那本他常看的書裏。
可裴川寒發現後,隻是用鑷子夾起名片,淡淡地扔進碎紙機,語氣平穩地吩咐管家:“以後書房每日消毒兩次。”
......
這三年,她鬧了無數次,手段層出不窮。
可他,卻永遠都是那副淡淡的樣子。
就像一潭結冰的湖水,扔再多的石頭,也激不起半分漣漪。
直到這第九百九十九次。
她幾乎把自己作踐到塵埃裏,可最後,隻換來他淡淡一句“公司有事,我先走了”。
許真妍突然就感覺累了。
一股巨大的疲憊感,如同潮水般將她淹沒。
過了許久,她點開閨蜜的對話框,一字一字地敲下,發送:
【不等了。】
【裴川寒這座冰山,我融了三年,累了,融不化了。】
【我放手了。】
當晚,她就約了閨蜜蘇晚晚在酒吧見麵。
燈紅酒綠,音樂喧囂。
許真妍坐在卡座裏,一杯接一杯地灌著烈酒。
閨蜜勸她少喝,許真妍卻揮開她的手,直接對著瓶口灌了一大口。
辛辣的液體灼燒著喉嚨,她卻扯出一個明豔又破碎的笑:
“喝!為什麼不喝?晚晚,恭喜我......恭喜我終於脫離苦海,重獲自由!”
許真妍大聲笑著,可笑著笑著,不知道為什麼,眼淚卻毫無預兆地滾落下來。
她不想讓閨蜜看到自己這副沒出息的樣子,於是便踩著有些虛浮的高跟鞋,朝著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走廊光影迷離,兩側的包廂門緊閉,隔絕著裏麵的聲色犬馬。
就在經過一個包廂時,門恰好被人從裏麵拉開,侍者端著空酒盤走出來。
門未及時關上,裏麵的景象短暫地暴露在她眼前。
隻此一眼,便渾身血液凝固!
是裴川寒!
他正坐在包廂最裏麵的絲絨沙發上,依舊是那身一絲不苟的昂貴西裝。
一個穿著性感紅裙的女人,正跨坐在他腿上,雙臂纏著他的脖頸,熱烈地吻著他。
他非但沒有推開,反而一隻手扣住了那女人的後腦,以一種她從未見過的急切,加深了這個吻。
那樣強勢,那樣占有欲十足......與她認知中那個克己複禮的裴川寒,判若兩人。
許真妍僵在走廊上,周圍的一切聲音仿佛都消失了。
她像是被人當頭潑了一盆冰水,連心臟都凍得發疼。
原來,他不是冰山。
他隻是對她,冷感。
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生生掰開,疼得許真妍幾乎窒息,血液轟的一下衝上頭頂,燒光了所有的理智。
她猛地轉身,一把狠狠推開了那扇包廂門!
砰!
包廂內的音樂和笑鬧聲戛然而止,所有人都錯愕地看向門口。
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許真妍揚起手——
啪!啪!
用盡了全身力氣,狠狠扇了裴川寒和那個女人兩個耳光!
清脆的巴掌聲,在寂靜的包廂裏格外刺耳。
許真妍指著被裴川寒護在身後的女人,聲音顫抖:
“裴川寒!你告訴我!你在幹什麼?!”
裴川寒靜默地看了她幾秒,薄唇微啟,語氣平靜卻字字誅心:
“既然你都看到了,那我也就不隱瞞了。”
“沈佳佳,才是我一直喜歡的人。”
“我們離婚吧。”
“......”
許真妍感覺自己的心臟在這一刻被徹底碾碎,劇烈的疼痛讓她幾乎站立不穩。
眼前陣陣發黑,包廂裏那些看好戲的、同情的、驚訝的目光,像針一樣紮在她身上。
疼,太疼了。
可她是誰?她是港城許家最驕傲的千金許真妍!就算心碎成了渣,在人前,也絕不能示弱!
她強行挺直了脊背,目光掃過裴川寒,又落在他護著的沈佳佳身上,眼神輕蔑得像是在看什麼臟東西:
“好啊,離就離!”
“反正,我許真妍,可不要別的女人用過的二手貨!”
說完,她不再看那兩人一眼,轉身穩穩地走出了包廂。
隻是沒人看到,在轉身的刹那,她的指甲早已深深掐進了掌心,留下深深幾道血痕。
許真妍回到了別墅,打開那個幾乎占滿一麵牆的櫃子。
裏麵全是裴川寒這三年來送給她的禮物,有名貴的珠寶,有限量款的包包。
每一件都價值不菲,卻也每一件都冰冷得不帶絲毫情感,比起愛,更像是裴氏總裁夫人這個身份......的必要配備。
她找來一個大箱子,將這些珠寶、包包、首飾,一件不落,全部扔了進去。然後拖著箱子來到後花園空曠處。
澆上汽油,點燃。
火焰“轟”地一聲竄起,跳躍的火光映照著她毫無表情的臉。
她親眼看著那些昂貴的物品在烈焰中扭曲、變形、直到化為灰燼,就像這些年她和裴川寒的婚姻,一別兩散。
第二天一早,她獨自一人去了民政局。
裴川寒果然沒有出現,來的是他的首席特助,遞上了已經簽好字的協議。
“許小姐,裴總他......”
“不必解釋。”許真妍打斷他,利落地在自己那欄簽下名字。
工作人員按流程辦理,最後告知:“手續已提交,三十天冷靜期後,如果雙方沒有異議,離婚證將自動生效。”
“好,謝謝。”許真妍收起自己的那份回執,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三年的婚姻,最終就換來了輕飄飄一張紙。
心裏空落落的,冷風吹來麻麻木木地疼。
她深吸一口氣,正準備走向自己的跑車,可就在這時,手機卻像催命符一樣瘋狂響了起來。
是她的公關經理:“許小姐!出事了!您......您大學時期的一段視頻,不知道被誰翻出來放到網上了!現在......現在已經在各大平台瘋傳了!”
許真妍蹙眉:“什麼視頻?”
“是......是您在學校天台......被人......被人扇耳光的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