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電話那頭的聲音沉穩而富有同情心。
“林女士,您好,我是沈醫生。”
我語無倫次地訴說著我的遭遇,他一直安靜地聽著,沒有打斷我。
等我說完,他才緩緩開口:“我明白了。我曾處理過類似的‘感官嫁接’案例,你和你的丈夫之間,因為某種強烈的情感羈絆,建立了一座非常穩固的感官橋梁。”
“醫生,求求你,幫幫我!”我泣不成聲。
沈醫生沉默了片刻,提出了一個大膽而危險的方案。
“痛苦,是比快樂更強烈的神經信號。”
“我們可以利用你們之間的感官橋梁,進行信號反向傳輸。”
“簡單說,就是將你的痛苦,百分之百地轉移給他。”
“林女士,這需要你承受巨大的痛苦,你確定嗎?”
“我確定。”我毫不猶豫地回答。
隻要能讓他也嘗嘗這種滋味,再大的痛苦,我都能承受。
我來到了沈醫生的診所。
這裏不像傳統的醫院,更像一個充滿未來感的實驗室。
他為我接上了各種複雜的監控設備,然後打開了一麵牆上的巨大屏幕。
屏幕上,是實時轉播的視頻畫麵。
畫麵中,正是周屹在海外的簽約晚宴上。
他穿著高定的西裝,端著香檳,與合作方談笑風生,誌得意滿。
他不知道,他生命中最輝煌的一刻,即將成為他噩夢的開始。
視頻裏,周屹春風得意地舉起一支價值不菲的鋼筆,準備簽下那份將讓他身價倍增的合同。
所有鏡頭和閃光燈都對準了他。
就在這時,沈醫生遞給我一把閃著寒光的醫用手術刀,聲音冷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準備好了嗎?”
我看著屏幕裏周屹那張春風得意的笑臉,眼中是燃盡一切的恨意。
我深吸一口氣,用盡全身的力氣,將鋒利的刀刃,狠狠劃過自己的左手手腕。
“周屹,”我對著空氣,輕聲而怨毒地說。
“現在,輪到你來感受了。”
刀刃劃破皮膚的瞬間,劇烈的、撕裂般的疼痛讓我渾身一顫。
鮮血爭先恐後地湧出,染紅了我的手腕。
與此同時,在億萬合同的簽字現場。
周屹正要落筆的手猛地一僵,隨即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啊——!”
他手中的鋼筆“當啷”一聲掉在昂貴的合同上,暈開一團墨跡。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了。
在眾目睽睽之下,合作方、記者、所有閃光燈的聚焦中,周屹那隻幹淨白皙、準備簽字的手上,憑空出現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那傷口,和我手腕上的一模一樣。
鮮血瞬間噴湧而出,染紅了潔白的桌布和那份價值億萬的合同。
“我的手!我的手!”
周屹疼得滿地打滾,臉色慘白,汗如雨下。
他抱著自己的手,語無倫次地尖叫著,甚至在劇痛中喊出了我的名字。
“林晚!是林晚!這個賤人!”
他的醜態盡出,場麵徹底失控。
這詭異得如同恐怖片的一幕,讓所有人都認定他瘋了。
價值億萬的合作當場告吹。
合作方驚恐地看著他,像在看一個怪物。
最終,周屹被幾個高大的保安像拖死狗一樣,強行拖離了現場。
在診所裏,我通過巨大的屏幕,冷冷地看著這一切。
幾個月來積壓的屈辱、痛苦、惡心,在這一刻,盡數化作了複仇的快意。
我看著他在地上狼狽翻滾的樣子,露出了久違的、冰冷的笑容。
沈醫生平靜地走過來,熟練地為我包紮好傷口,一邊記錄著儀器上的數據。
“感官橋梁非常穩固,痛覺轉移100%成功。”
他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的目光冷靜而銳利。
“林女士,祝賀你,你現在掌握了主動權。”
很快,我的手機瘋狂地響了起來。
是周屹從當地醫院打來的電話。
我接起,聽筒裏立刻傳來他氣急敗敗的咆哮。
“林晚!你這個瘋子!你對我做了什麼?!”
我將手機拿遠了一些,等到他的嘶吼告一段落,才用他曾經對我說話的語氣,輕柔地、慢條斯理地問:
“老公,現在感覺怎麼樣?”
“刺不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