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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腦子不太好使,太醫說這叫通竅未開。

和親嫁給攝政王的第一晚,他厭惡地指著門口讓我滾。

我乖巧點頭,抱成一團,一路從洞房滾到了大街上,滾進了皇宮大門。

皇帝問我為何如此。

我如實回答:“夫君讓我滾,我不敢不滾。”

於是,攝政王大婚次日就被罰俸三年,治了個大不敬之罪。

後來,表妹林柔兒哭著說她身子冷,夫君讓我給她暖暖身子。

我立刻把林柔兒扔進了剛燒開的沸水鍋裏。

夫君瘋了:“我讓你暖身子,不是煮了她!”

我委屈地擦手:“可是,隻有開水才最暖啊。”

最後,夫君指著皇位說他想坐那個位置。

我點了點頭,反手把這事兒告訴了皇帝。

夫君九族消消樂那天,我站在城樓上吃瓜子。

他紅著眼問我是不是裝傻。

我笑了:“夫君,是你教我的,做人要誠實。”

......

我是草原上送來的和親公主,叫耶律鐵錘,封號安邦。

名字是我自己取的,我覺得硬氣,但中原人好像不太喜歡,背地裏都叫我草包美人。

我不在乎,草原上的牛羊也不識字,照樣活得肥美。

大婚這晚,攝政王府張燈結彩。

我的夫君蕭沉硯,此刻正黑著一張臉坐在太師椅上。

門外傳來嬌滴滴的一聲驚呼,緊接著是侍女慌張的喊聲:“不好了王爺!表小姐暈倒了!”

蕭沉硯屁股底下像裝了彈簧,噌地一下站起來,滿臉焦急地就要往外衝。

走到門口,他好像才想起來屋裏還有個新娘子。

他停下腳步,回頭惡狠狠地瞪著我說,“既是王妃,就盡好你的本分!今晚我不回來,你就在這兒給我把床暖熱了!要是熱不起來,別想睡覺!”

說完,他甩袖子走了,門摔得震天響。

我眨巴眨巴眼睛,看著那張巨大的雕花木床,陷入了沉思。

暖床?

草原上的阿媽說過,中原人規矩多,夫為妻綱,夫君的話就是軍令,必須無條件執行。

可是這床這麼大,被子又是冰涼的絲綢,光靠我一個人的體溫,哪怕是把皮搓掉了,也很難暖得想我想象中那麼熱乎。

蕭沉硯說了,要暖熱了。

我也沒想通多熱才算熱,但既然是命令,那肯定越熱越好。

我想起草原上烤全羊的篝火,那才是真的熱,隔著三裏地都能把臉烤紅。

這王府裏沒有羊,但酒是現成的。

我從桌案下搬出兩壇子陪嫁的烈酒——這是我們要塞最烈的“燒刀子”,那是遇火就著的寶貝。

我拍開泥封,咕咚咕咚全倒在了錦被和床幔上。

酒香四溢,稍微有點嗆人。

我又從懷裏掏出火折子,輕輕一吹,火星子明明滅滅。

“夫君,你可得感受這火熱的心意啊。”

我念叨了一句,手一鬆,火折子落在了被子上。

轟——!

火苗子竄得比人都高,瞬間吞噬了整張床。

紅色的床幔像火龍一樣卷向房梁,熱浪撲麵而來,我滿意地點點頭。

這下夠熱了吧?

我甚至貼心地搬了個小馬紮,坐在門口守著,生怕火滅了不夠暖和。

蕭沉硯剛走到院子口,還沒來得及抱起他那個柔弱的表妹,就聽見背後一聲巨響。

他回頭一看,整個人都傻了。

新房火光衝天,濃煙滾滾,把半邊天都映紅了。

“走水了!走水了!”

下人們尖叫著端水盆亂跑。

蕭沉硯瘋了一樣衝過來,看見我正坐在門口烤火,手裏還拿著根木棍在撥弄地上的火星子。

他眼睛瞪得像銅鈴,臉上的肌肉都在抽搐,咆哮道:“耶律鐵錘!你在幹什麼?!”

我站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一臉求表揚的真誠:

“夫君,暖床啊。”

“暖床?!”蕭沉硯聲音劈叉了,指著那快要燒塌的房梁,“你管這叫暖床?你這是把家都燒了!”

我很委屈。

“夫君隻說把床暖熱,沒說不準用火啊。再說,人的身子哪有火熱?你看這熱度,這紅火,多喜慶。”

蕭沉硯氣得渾身發抖,想衝進去救點什麼,但火勢太大,根本進不去。

他轉過身,揚起手想打我。

我從袖子裏掏出一本太後賜的燙金《女德》,正色道:“夫君,書上說了,女子以順為德。你讓我暖床,我盡心盡力,你怎麼還要打人呢?”

蕭沉硯的手僵在半空。

他看著我,像是在看一個未知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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