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臨近年關,鄰居又開始想占地封王,每天蹲在我家空地前賊眉鼠眼。
“你家這地空著也是空著,給我蓋豬圈還便宜你了,過年你家都能占點年味兒!”
耳邊再次傳來鄰居王大壯的聲音,我已經忍無可忍。
他扣著大黃牙裏的菜渣:“瞧你這廢物樣。”
“快點把房產證拿給我貸款,把我哄高興了,給你個弼豬溫當當。”
他邊說邊使勁推了我一把。
我正想反擊,他老婆突然打來電話。
“當家的,發了!村長說咱們占的那塊地被規劃成高鐵站了!賠償款能有好幾千萬呢!”
王大壯瞬間挺起了啤酒肚,看我的眼神像在看螻蟻。
“聽到了嗎?我現在是有錢人,你那破房子我出兩千買了,不賣也得賣,我有的是辦法弄你。”
我冷笑,拿著手機發了條信息。
幾分鐘後,王大壯的手機再次響起,
他這次的聲音倒不似之前歡愉。
“什麼!規劃圖改了?繞過咱家了?”他臉上的橫肉瞬間抽搐。
我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對,改了。順便說一句,我是這次高鐵項目的總工程師。”
......
王大壯的唾沫星子噴了我一臉。
撲麵而來的口臭,讓我胃裏一陣翻湧。
此刻他正一腳踩在我剛請人翻修的地基上,還特意伸出那隻沾滿泥汙的解放鞋,用力碾了碾。
“林羽,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
王大壯咧著一口黃牙,手指幾乎戳到我的鼻尖上。
“你這院子常年空著一點人氣沒有,我那批豬崽子眼看就要進欄了,用你這塊地蓋個豬圈,那是給你家祖上積德!”
積德?
在他嘴裏,強占別人宅基地,竟然成了天大的恩賜。
我看著被推倒的一截圍牆,那是上周我特意請師傅用青磚砌的,為了保留爺爺生前最喜歡的古樸風格。
現在,全成了碎渣。
“王大壯,這地我有土地證,房子我有房產證。”
我壓著火,冷冷地說道,“你敢動我一塊磚試試,看我敢不敢報警。”
“報警?”
王大壯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
“哎喲喂,大學生就是不一樣,張口閉口就是法。你也不去打聽打聽,在這王家村,誰說了算?”
他收住笑,眼神陰狠,猛地推了我一把。
我踉蹌了幾步,差點摔到泥坑裏。
“瞧你這廢物樣。”
他吐出一個煙圈,口臭混著劣質煙草味全噴在我臉上。
“你要是識相,現在就把房產證拿出來給我抵押貸款。把我伺候舒坦了,以後我的豬圈,可以賞你個弼豬溫當當。”
拿我家的房產證給他抵押貸款?
這算盤打得,怕是隔壁村耳背30年的張二爺都聽到了。
我剛想動手,他老婆劉翠花突然打來電話。
尖銳的嗓音從手機裏傳來。
“當家的,發了!發了啊!村長剛才偷偷跟我透底了,說咱們家的地還有咱們占的那塊地,都被規劃成高鐵站了!說是要建個什麼信號塔還是變電站,賠償款能有好幾千萬呢!”
空氣瞬間凝固。
王大壯愣了一秒,隨即狂喜湧上臉龐,他瞬間挺了挺啤酒肚。
看我的眼神也變了。
活脫脫像是在看一隻隨時可以捏死的螞蟻。
“聽到了嗎?”他用下巴指著我,“好幾千萬!我現在是有錢人了。”
他往前逼近一步,一股濃烈的汗臭瞬間將我包圍。
“林羽,既然馬上都要拆了,你這破房子留著也沒用。我出兩千塊,買了!”
他從兜裏掏出一把皺巴巴的零錢,像是打發乞丐一樣丟在我腳下。
“現在就簽合同,快把房產證給我!”
兩千塊?買即將拆遷賠償幾千萬的房產?
這已經不是無賴了,這是明搶。
“你今天必須把房子賣給我。”他見我沒動,惡狠狠地威脅道。
“我有的是辦法弄你。你爺爺那個老東西的墳還在後山吧?你要是敢惹我不高興,我可不敢保證他老人家的墳頭,會不會被野豬拱了!”
我的怒火瞬間衝上天靈蓋。
但我沒有揮拳。
我知道,要摧毀一個人,最殘忍的方式不是身體上的疼痛,而是先把他捧上雲端,再讓他體驗自由落體的絕望。
我勾了勾嘴角把玩著手機。
幾分鐘後,王大壯的手機再次響起。
“喂?翠花?又咋了?是不是錢數算錯了,又多了幾百萬?”王大壯得意洋洋地按了免提,似乎想讓我一起感受他的榮耀。
然而,電話那頭傳來的不是歡呼,而是劉翠花撕心裂肺的哭嚎。
“當家的......完了!全完了!村長剛又跑來說,規劃圖改了!說是地質勘探結果不合格,地下有溶洞,高鐵線要繞開咱家!往北邊那個荒山頭移了五百米!”
“什麼!規劃圖改了?繞過咱家了?”王大壯臉上的橫肉瞬間抽搐。
手機從他手裏滑落,“啪”的一聲掉在剛砌好的豬圈磚頭上,屏幕碎裂。
我拍了拍衣服上的灰。
“對,改了。”
我看著他那雙瞬間充滿血絲的眼睛,語氣平靜。
“順便說一句,我是這次高鐵項目的總工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