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傾家蕩產,照顧我精神病的兒子。
他卻跪在地上,虔誠地給家裏當年的老保姆洗腳。
“媽,等那個瘋婆子的錢到手,我立馬回來孝敬您!”
我站在門外,渾身冰涼。
我笑著撥通電話:“劉律師,我決定捐掉全部財產。”
“另外,舉報一樁二十年前的偷換嬰兒案。”
“罪名就是:偷換嬰兒,而受害者,正是我自己。”
這幾年,我將自己一手創辦的公司轉讓了出去。
隻為陪伴在我兒子許願的身邊,好好的陪他治療精神疾病。
沒了公司的盈利支撐,日子雖然苦了一些,但是陪伴著兒子,我其實還是挺歡喜的。
如果許願沒有生病,那便更好了。
醫生說溫馨的家庭氛圍能更好的治愈許願的心靈。
我便將他從前喜歡的別墅買了下來,布置成了他想要的機械風格。
幻想著等我將鑰匙遞到許願手中的時候,他該多麼的興奮。
雖然許願不是我的親生兒子,但是這麼些年的感情早已滲入骨髓。
緊趕慢趕間,辦理好了手續,終於來到了病房之外。
“媽,這些年為了我,您辛苦了。”
許願虔誠的半跪在一個老媽子麵前,口口聲聲叫著她“媽”。
那個老媽子我認得,她叫李翠,在我家當了半輩子的保姆。
我愣住了,搭在門把手上的手止不住的顫抖。
我竟然不知道,李翠還存了這樣的心思。
李翠滿臉的慈愛,伸頭摸了摸許願的腦袋,揉亂了他的頭發,像撫摸一條狗。
“兒啊,你知道媽辛苦就好。媽吃了大半輩子的苦了,下半輩子能不能享福就看你了。”
許願聞言,原本還算平靜的臉立刻變得睚眥欲裂。
“媽,等我拿到那個老不死的財產,我就認祖歸宗。”
“這些年竟然認賊作母,我已經受夠了,你放心,我已經有完全的計劃了。”
“弄死她很簡單,上次車禍沒撞死她隻是意外。等她死後,我們這樣......”
其實,我一直知道許願的精神病是裝的。
我還是抱有一絲僥幸和期望的。
終於親耳聽見了他的謀劃,如墜冰窖,眼前一片模糊,後麵說的什麼我已經聽不進去了。
待我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眼前是李翠逐漸放大的臉。
耳邊卻傳來許願惡毒的聲音。
“你來幹什麼,我說過給我錢就行,回來演什麼母子情深,淨給我惹麻煩。”
我側頭緊緊地盯著許願,心卻越來越沉。
從前隻是以為他生病了,才會變得暴躁。
現在看來,他是真的恨我,卻又喜歡我的錢財,不惜設計車禍想讓我死。
“看什麼看,醒了就趕緊起來,死一邊去。”
許願邊說著,一腳踢翻了床邊的水盆。
李翠的洗腳水傾瀉一地,也將我的心澆了個透心涼。
李翠也站在一旁賠笑道:
“那個,夫人見諒,這些天願兒的病情好不容易得到了控製,興許是剛見到您有些激動。”
“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願兒的,不會讓您多操心的。”
許願很吃這一套,一聽到李翠說他讓我操心了,便又開始了冷嘲熱諷。
“媽,既然不喜歡操心,那就別回來了,給我錢讓我能活著就行,哪能麻煩您呀。”
我突然就不生氣了,笑了笑,也沒有把別墅鑰匙當做驚喜。
“好啊,那就不用再麻煩了。”
也不再理會身後兩人多麼精彩的表情,下定決心要告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