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棠掀眼皮朝外看,沒有看見周聿白。
想必是先去找總導演打招呼了。
女主角都不在了,這場戲也走不下去。
她摘下耳機,輕呼一口氣,揉了揉鼻骨。
助理見她麵露疲色,開口問:“沈棠姐,我幫你去取一杯咖啡?”
“不用了,”沈棠擺擺手。
她如今想要調理身體懷孕,每天最多隻能喝一杯咖啡。
助理卻誤會她的意思,一屁股坐在沈棠旁,“也對,如果換成是我,我也喝不下周總送的咖啡。”
見沈棠偏頭看過來,助理大著膽子為她打抱不平,“沈棠姐,我中午偷聽到了,你前頭剛懟完盛嬌嬌,她轉頭就打給周總告狀去了......我偷聽到她和周總說什麼你收了他們老板的花和咖啡,轉頭還嘲笑她沒有人捧場。”
助理越說越氣,“沈棠姐,明明你才是周總正經的妻子,盛嬌嬌身為公眾人物,不僅不顧周總有婦之夫的身份,公然與他曖昧,周總竟然也願意為她撐腰?”
原來是這樣啊——
沈棠唇角勾了勾,止不住嘲諷。
周聿白不僅要讓自己把盛嬌嬌的戲份往前挪。
甚至一聽到盛嬌嬌告狀,就迫不及待地替他的這位新歡來送咖啡。
這做法,夠霸道總裁的啊。
“沈棠姐,是不是我多嘴了?”助理見她不說話,麵色有些驚慌,“對不起,我隻是看不慣盛嬌嬌她這樣的做法。”
沈棠搖了搖頭,“我沒在意。”
周聿白緋聞這件事,也不能單獨怪盛嬌嬌一人。
畢竟不是盛嬌嬌拿著槍抵在周聿白頭上逼著他去沾花惹草偷腥的。
更何況,自己與周聿白的婚姻是怎麼來的,旁人不清楚,她又不是心裏沒數。
周聿白早不愛她了,又怎麼能怪他的心偏給了別人呢?
“沈棠姐,你真的不介意周總同......盛嬌嬌的事?”
助理年輕,心裏藏不住事,“你都不知道盛嬌嬌的粉絲評論有多毀三觀,他們在網上偷換概念,打著真愛無錯的旗號在替盛嬌嬌洗白,最誇張的是竟然還有人帶頭去磕盛嬌嬌與周總的CP......”
助理說的還算隱晦了。
實際上,盛嬌嬌後援會的粉絲除了帶頭磕CP以外,更是有規模在組織針對沈棠的網暴。
隻是沈棠平日裏不愛上網,暫時還沒看到那些新聞罷了。
“我當然也會介意,”沈棠笑了一聲,“我又不是真的忍者神龜,但嘴巴和心都長在別人身上,我無法左右,何必去多想?”
“更何況——”
“更何況什麼呀?”
更何況,對於她而言,眼下最要緊的事莫過於生個孩子。
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但這種事,她隻能在心裏默默地說。
沈棠鬆了鬆表情,故作輕鬆說:“更何況,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沈棠坐在監視器前一下午,早是腰酸背痛。
她抻直手臂打算舒展一番。
怎料手臂才剛舉起,就被人從後忽然捉住,輕輕一拽,她的身體連帶著坐著的椅子,往後傾斜。
咚一聲,撞上了堅硬的身體。
震得她後腦殼發疼。
“周,周總?!”助理被來人嚇得口吃,從凳子上跳起來。
沈棠的頭還靠在周聿白身上,手還被他捉著,仰著頭呆愣著望著他。
隔著薄薄的襯衣,她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原來剛才的硬物是周聿白的腹肌。
可怎麼會那麼硬?!
他是憋了多少氣?
“沈棠姐,我,我突然有些口渴,我去排隊取咖啡......”助理見眼前情況不對,腳底抹油,一溜煙跑了。
留下沈棠與周聿白獨處。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周聿白剛好聽見了沈棠說的最後一句。
他是個睚眥必報的性格。
輕輕一拽,周聿白輕鬆控製著沈棠,“沈棠,你說誰是蛋呢?”
“誰渾蛋誰是。”
周聿白把沈棠的手往上一提,“平常在劇組裏就是這麼牙尖嘴利的嗎?”
沈棠咬了咬牙,她雙手被周聿白扣著舉過頭頂,整個人幾乎懸空後仰,要靠著他的身體才能勉強坐穩。
她掙了掙手,“你來幹嘛的?”
周聿白依舊抵著沈棠,“我不能來?”
語調幹巴巴的,聽著像要吵架。
“能來。”沈棠被他這幅態度也搞得有些莫名其妙,想起助理剛才的話,口氣也有些衝,“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爸爸讓你過來探班,是為了平息你與女明星惹出來的緋聞,而不是繼續出風頭的。”
周聿白隨著她的眼神往不遠處的咖啡車一瞥,難得沒被沈棠的話給激怒。
“出風頭?哦,你說咖啡車?”他居高臨下地凝望著她,閑閑開口問。
沈棠沒搭理他,繼續努力抽出自己的手。
“你知道我讓人準備咖啡車送來,是為了盛嬌嬌?”周聿白的手摩挲著沈棠的腕骨,“沈棠,這麼介意的嗎?”
“是挺介意的。”
沈棠膚白,經不得他肆意揉 搓,很快在手腕上浮出一圈紅。
“這是劇組,是我工作的地方。周聿白,我與你說得很清楚明白,你平常愛怎麼玩,玩得多花,我都能忍。畢竟我要的隻是一個孩子,孩子生了,你愛怎麼樣都隨你開心。”
一句話,又點燃了周聿白的雷區。
他幽深的眸子倏地一沉,不顧沈棠的的驚呼,直接扣著她的手將人從凳子上拉起。
徑直走向影棚裏的換衣間。
“你幹什麼?”沈棠急了。
因為周聿白送來了下午茶,導演為了捧他麵子,讓整個劇組的人都休息。
所有的演員與工作人員都在咖啡車旁吃東西,影棚裏空空蕩蕩。
周聿白將沈棠推到狹小的房間。
她跌坐在沙發上,臉色蒼白,“周聿白,這是劇組,你別亂來。”
“我亂來什麼了?”周聿白反手將門鎖上,一邊扯著領帶一邊靠近沈棠,“不是你反反複複提起要替我生孩子的嗎?”
沈棠心頭一緊,迅速從沙發上爬起,貓著腰要穿過頭去開門。
周鎮廷反應也快,在她的手觸及門把的瞬間,用敞開的懷抱緊貼著她的後背。
一雙大手越過沈棠的肩頭,將門重新給抵了回去。將沈棠禁錮在門板和自己略微滾燙起伏的胸膛之間。
聞到男人身上熟悉的古龍水味,沈棠心跳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