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舒瀚林愣了好一會兒,才從女兒的話裏回過神來。
“可是晴晴,你不是一直喜歡那個穆景深嗎?爸雖不讚成,但也不能用你的幸福去......”
“不喜歡了。”舒晚晴聲音平靜。
“爸,我不喜歡他了。以前是我任性,現在,就讓一切回到正軌吧。”
舒瀚林看著她沉默良久,最終還是點了頭。
解決了這件事,舒晚晴如釋重負,一夜好眠。
第二天上午,她是被好友林薇的電話吵醒的。
舒晚晴出門赴約,正好把她即將結婚的事告訴幾個閨蜜。
“我去,恭喜啊!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林薇笑著舉杯,“追了穆景深這麼多年,這下總算如願以償了。打算什麼時候請我們喝喜酒?”
大家也紛紛附和,語氣裏帶著羨慕和調侃。
舒晚晴怔愣了下,隨即解釋,“我要嫁的,不是穆景深。”
“什麼?!”所有人都是一愣。
“晚晴,你說什麼胡話呢?你不是從小時候就對穆景深一見鐘情了嗎?還為了追他做了那麼多努力,怎麼會......”
“嗯,以前是。不過都過去了,以後不要再提起他了。”
舒晚晴話音剛落,包廂的門就被人猛地推開。
穆景深站在門口,臉色沉鬱,周身帶著低氣壓。
他的目光越過所有人,死死鎖在舒晚晴身上。
“跟我出來。”
舒晚晴皺眉,“話昨天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穆景深充耳不聞,上前攥住她的手腕,幾乎是強行把她帶離了包廂。
他將她塞進車裏,一路疾馳,最後竟將車子停到了家門口。
“你瘋了?”舒晚晴揉著發紅的手腕,“帶我來這裏做什麼?”
“解釋。”穆景深鬆了鬆領帶,眉頭緊鎖,“你在聚會上說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我沒什麼需要向你解釋的。”舒晚晴轉身就想走。
“舒晚晴!”穆景深提高聲音,帶著壓抑的怒氣。
“你到底在鬧什麼脾氣?就因為那天在酒吧我沒有當麵承認喜歡你?”
“鬧脾氣?”舒晚晴回頭,像是聽到什麼笑話,“穆景深,你以為你是誰?”
穆景深被她眼中的冰冷,刺得一窒。
此時剛巧院門口,傳來快遞員怯怯的聲音。
“請問......是穆先生嗎?有您的快遞。”
那人捧著一大束玫瑰,旁邊還有一個精致的淺藍色信封。
那是舒晚晴過去幾年裏,每逢他的生日或一些特殊日子,都會送來的鮮花和手寫信。
穆景深接過禮物,看著信封上熟悉的屬於舒晚晴的字跡,麵色稍緩,語氣也軟了下來。
“如果你那麼想親耳聽到,我可以再說一遍。上次說的話,是真的。”
他頓了頓,像是做出某種讓步般,艱難開口。
“我說我可以娶你。這樣,你滿意了?”
舒晚晴冷笑一聲,還沒來得及出言反駁,樓梯口忽然傳來一聲壓抑的啜泣。
兩人轉頭,隻見沈珊珊臉色煞白地站在那裏,然後轉身跑上了樓。
穆景深臉色驟變,立刻追了上去。
匆忙間,舒晚晴的手寫信被他隨手丟在地上,皮鞋踩過去,灰塵碾過她的名字。
看著自己精心準備的告白被如此踐踏,舒晚晴心中一刺。
彎腰撿起信封後,她也邁步跟了上去。
“珊珊,別哭了。”
穆景深的聲音清晰傳來,是她前世與他夫妻多年從未聽到過的溫柔語調。
“我答應和她在一起隻是為了應付家裏,和保護你。我愛的人,從來都隻有你。”
“我知道,可我聽到你說要娶她,還是忍不住難過。你哥走了之後,在這個家裏我也隻有你可以依靠了。如果你也......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嗚嗚......”
沈珊珊哭得梨花帶雨,讓穆景深心疼得皺起了眉。
“我們不是說好的嗎?娶舒晚晴隻是權宜之計。除了穆太太的身份,我什麼都不會給她,你放心。相信我,等我徹底接手了公司,一定給你一個光明正大的名分。”
每一個字都像燒紅的針,刺進舒晚晴的耳膜,也紮進她心口。
她強壓下淚意,拿出手機按下錄像鍵,將抱在一起叔嫂兩人拍了下來。
做完這些她轉身剛要走,整間房子突然毫無預兆地搖晃起來。
地震了!
舒晚晴被劇烈的晃動甩向牆壁,她下意識想抓住什麼穩住身體。
就在這混亂的瞬間,她看見穆景深護著沈珊珊從主臥衝了出來。
兩人踉蹌著,往樓下去。
經過她身邊時,穆景深甚至沒有轉頭看她一眼。
一塊從天花板上震落的裝飾石膏板擦著他們的背影落下,卻結結實實地砸在了躲閃不及的舒晚晴肩頭。
劇痛襲來,她悶哼一聲,靠著牆壁滑坐下去。
左肩火辣辣地疼,額角也被劃破,溫熱的液體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晃動在幾十秒後逐漸停止。
塵埃彌漫的走廊裏,穆景深摟著驚魂未定的沈珊珊,低聲安撫。
突然,他身形一僵。
似乎是到了此時才想起,這裏還有一個剛剛和他確認關係的人。
轉過身的瞬間,他和倒在血泊中的舒晚晴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