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酒吧音樂聲震耳,舒晚晴站在包廂外,卻真切地聽到裏麵有人說起自己的名字。
“我說景深,那個舒晚晴為了追你,真是手段用盡,上次是拍下千萬級別的古董袖扣向你示愛,這次是燃盡全城煙火和你告白,前前後後,得有幾十次了吧?”
“她要家世有家世,要模樣有模樣,哥幾個就想知道,這麼猛烈的攻勢,你真就一次都沒動過心?”
那聲音帶著戲謔和好奇,鑽進舒晚晴耳朵裏。
昏暗燈光下,被問到的男人手指晃動著酒杯,神情似在思索,片刻後,他回答的聲音平穩聽不出任何波瀾。
“嗯,有過。”
穆景深幾個兄弟一聽,紛紛出言調侃。
唯獨站在門外的舒晚晴,聞言卻震驚地睜大了雙眼,聽到他的回答,她本該開心。
可此時她臉上沒有一點雀躍,隻剩下渾身血液凝固的冰涼。
隻因她上一世,就是為偷聽到的這句“有過心動”,而蹉跎了一生。
前世,她耗盡了全部熱情,在多次表白碰壁後幾乎心死,就在她想放棄時,卻意外撞見了這一幕。
那一刻,巨大的狂喜將她包圍,她義無反顧地回到穆景深身後,甘願做別人口中他的舔狗。
不久後她也如願嫁給了他,即使婚後他仍寡言少語,舒晚晴也因為親耳聽到的這句話而始終堅信,他心裏有自己。
直到多年後,父親去世,穆景深掌權,他開始越來越晚回家,甚至開始夜不歸宿。
結婚十周年那天,舒晚晴去公司找他,竟意外目睹他和寡嫂沈珊珊在休息室裏,赤身裸體交纏在一起的樣子。
舒晚晴衝上去質問沈珊珊怎麼能勾引小叔,破壞自己家庭。
話音未落,卻被穆景深一把推開,她額頭用力撞到桌角,讓舒晚晴眼前一黑。
失去意識前,她最後看到的,是穆景深緊緊將沈珊珊護在身後的畫麵。
“珊珊從來都不是小三,當初如果不是為了保護她的名聲,我根本不會娶你。”
這話如同驚雷,劈得她耳邊嗡嗡作響,被送到醫院時,她仍抱有最後一絲希冀,臉色慘白地向他求證。
“景深,你是騙我的對不對?你說過你喜歡我的,那天我明明聽到了......”
回應她的,是穆景深輕蔑至極的一聲嗤笑,“你說酒吧那天?其實我是故意的。”
舒晚晴瞬間臉色煞白,“你說......什麼?”
“那時我和珊珊的關係,爸媽已經有所察覺,隻有我結婚,才能讓他們放心,而你,是最好的人選,原本我該說得更直白點的,但要我親口說喜歡你,我做不到。”
穆景深微微俯身,慢條斯理地補上一句,也是將她徹底推向深淵的最後一句。
“而且......你不覺得,‘不經意’間被當事人聽到的真心,聽起來才更可信嗎?”
心臟劇烈收縮,氣急攻心,吐出一大口鮮血後,她在極度的絕望和心碎中,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如今,瀕死的窒息感仿佛再次扼住喉嚨,舒晚晴扶住牆壁,大口呼吸,才將翻湧的記憶強行壓下去。
就在這時,一門之隔的地方,穆景深的餘光似不經意地掃過她所在的方向。
見她果然站在門口,他幾不可聞地呼出一口氣,像是為完成目標而感到如釋重負。
他大概以為,隻要施舍一點虛無縹緲的“希望”,舒晚晴就會繼續圍著他打轉,繼續充當他和沈珊珊的擋箭牌。
可他不知道,舒晚晴重生了。
也許老天看她可憐,讓她回到了人生被改變的這天。
這一次,舒晚晴沒有像前世那樣,被這虛假的認可衝昏頭腦,羞赧又狂喜地跑開。
而是走上前,直接推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