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夫君是名醫,卻沉迷於救風塵。
醉仙樓花魁染上花柳病,他接回醫館衣不解帶照顧三天三夜。
女山匪被剿身受重傷,他忤逆官府撿回來救了半個月。
禍國妖姬被毒蛇咬傷,他冒死用嘴幫她吸出毒血。
這些女子十分感激夫君,奉他為神醫。
我深覺不妥,開口規勸。
夫君卻嚴厲斥責我。
“桑宜,你也是女子,深知女子在這世道生存艱難。”
“眾生平等,且她們本是不得已。”
“醫者仁心,為何就不能幫一把?”
甚至攝政王的美妾來求醫,他同樣收容憐愛。
可遇到貧苦殘疾的乞丐女暈死在野外。
夫君卻罔若未聞冷眼看她被凍死。
“這等乞百家飯的醃臢之人,是最臟的。”
“我的醫術不是用來救這種人的。”
可他不知,乞丐女是遺落民間的公主。
而美妾,是攝人性命的蛇女。
......
剛回藥廬,一群鶯鶯燕燕便圍了上來。
“先生,快來幫奴家瞧瞧,後背的瘡疤好了沒有?”
花魁紅鸞先擠上來,轉過身去衣衫半褪,露出光潔白皙的後背。
夫君顧秋柏微微蹙起眉,手指從她細膩的肌膚上劃過,激起一片顫栗。
隨後溫柔地幫她拉上衣衫。
“已然大好了。”
“往後可要自尊自愛,醉仙樓萬萬不能回了。”
“那奴家無處可去,可要纏著先生一輩子。”
紅鸞完全忽視了旁邊還有我這個正主。
一雙勾魂眼,看向夫君幾乎拉出絲來。
夫君卻是一臉的端正。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隻要你能向善,我養你一世又如何?”
下一瞬,紅鸞被一個粗暴的身影擠到了一邊。
“我同那些嬌滴滴的妖媚女子可不一樣。”
“我這一身的刀傷已然痊愈,多虧了有你這個好兄弟。”
“今日怎麼這麼晚回來?”
“莫不是禮佛路上遇到了什麼妖豔女子看暈了吧?”
山匪雲諾曖昧不已的撞了下夫君的肩膀。
“我就知道你這尿性。”
隨後雲諾才後知後覺的看向我。
“嫂子千萬別介意。”
“我和秋柏哥是幼年的交情,純兄弟,開玩笑習慣了。”
“我性子直,不像你們這些姑娘彎彎繞繞的。”
說著,她從夫君懷中拿起他隨行的水袋,仰頭一飲而盡。
我眉頭蹙起。
“雲姑娘,男女有別。”
“與有夫之婦共用一個水袋,不妥吧?”
夫君轉頭看向我,一副我又在無理取鬧的樣子。
“桑宜,阿諾是病人。”
“你怎麼能這麼和她說話?”
下一瞬,冷風突起,卷挾來一陣茉莉花香。
鄰國妖姬阿若遺世獨立,並沒有湊上前來。
然而她捂著胸口蹙眉輕咳兩聲。
夫君立刻便迎上去。
“可是蛇毒沒有祛除幹淨?”
“都是我不好。”
“禮佛這等小事,怎麼能與你的身體相比?”
“我這就去給你開兩副藥。”
顧秋柏匆匆忙忙去了他的藥房。
我冷眼在一旁看著,身心俱疲。
丫鬟也在旁邊歎氣。
“夫人,您可得想想法子呀!”
“天底下哪有人把日子過成這樣的。”
“這間藥廬,都快成了狐狸窩了。”
我並未搭話,隻是吩咐丫鬟。
“那個女乞丐安頓好了嗎?”
“找個郎中給她瞧瞧,好好照顧她。”
話音剛落,又是一陣花香進院。
“這裏可是顧秋柏先生的藥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