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尋意沒想到,自己竟會被倒打一耙。
分明,她親眼看到,是蘇子瑜在下馬時,用什麼東西狠狠刺了馬兒一下,才導致馬兒突然發瘋失去理智!
陳尋意隻覺胸口一團怒火洶湧而起,強忍著肩頭的撕痛感,伸手欲要拽住蘇子瑜。
“蘇子瑜,公道自在人心,隻要我們現在立刻檢查一下馬兒身上的外傷,就能知道,想要人性命的到底是誰!”
誰知,傅宴頃後退一步,直接將蘇子瑜給護住!
陳尋意一個踉蹌,身體失去平衡,直接栽倒在地。
雙手撐在地麵,劇痛瞬間從肩部漫開,彌漫全身。
陳尋意疼得連呼吸都像是被針紮一般,嗓音沙啞至極:
“傅宴頃,你不信我?”
她仰頭,對上傅宴頃那居高臨下的表情。
傅宴頃沉眉,眼神幽深、複雜。
一瞬間的停頓之後,他喉間溢出一聲輕歎:“尋意,現在最重要的不是弄清楚,誰對誰錯。”
“大家都是舊友,是同學,我不想看到你們任何一個人,受到傷害。”
說完,傅宴頃抱著蘇子瑜,毫不猶豫、轉身離開!
“都愣著幹什麼?”傅宴頃大步伐闊,語氣沉穩,“還不趕緊去開車,把子瑜送去醫院。”
傅宴頃的好哥們兒一呼百應,三兩人群一擁而上。
有人狠狠撞在陳尋意的肩膀撕裂處,有人“不小心”一腳踩在她的手背上......
陳尋意仿若置身孤島,伶仃一人,無人理會。
她由心底深處湧起一股寒意,忍不住狠狠閉上雙眼,淒涼一笑。
蘇子瑜掉下馬時,被他護得那樣好,連一絲擦傷都沒有。
她卻被馬兒前腿狠狠一踢。
眼前,傅宴頃竟然是要將蘇子瑜先送到醫院。
他到底是不想看到任何一個人受到傷害,還是他的眼裏,隻有蘇子瑜一人,不想讓她受到哪怕一絲傷害?
陳尋意痛得連站起來的力氣都蕩然無存。
隻能眼睜睜看著傅宴頃心疼地將蘇子瑜放回車上,然後一轟油門,揚長而去。
眼前一片天旋地轉,陳尋意終於痛得失去所有理智。
再睜眼,她已經在醫院。
肩膀處的撕裂已做完手術,包紮完成。
陳尋意掙紮著,想要坐起身。
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伸出來,傅宴頃溫柔地將她一把扶住:“尋意,你醒了?”
“怎麼那天受傷了,也不告訴我一聲?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
陳尋意不說話,隻是掀開被角:“我要去馬場。”
傅宴頃不由攏起眉頭:“你傷還沒好,去馬場幹什麼?”
陳尋意正要回答,房門便被人輕輕推開。
蘇子瑜提著保溫桶走進來,笑得一臉愧疚:“尋意,你醒了?對不起,那天不知道你也受傷了,所以才把你一個人留在那裏。”
“你不知道,宴頃發現你暈倒後有多心疼你,這兩天他是寸步不離,瘦了一大圈呢。”
看著蘇子瑜這幅虛偽模樣,陳尋意隻覺可笑。
她連頭也沒回,沉默不言。
傅宴頃歎了口氣,握住陳尋意的掌心,語氣無奈:“尋意,別生氣了好嗎?”
“我答應你,待會兒就送你去馬場。隻是你才剛剛醒過來,肯定餓了,先吃飯,好不好?”
蘇子瑜揭開保溫桶的蓋子,舀出一碗濃湯,遞到陳尋意麵前。
看著熱氣升騰的濃湯,不知為何,陳尋意心中莫名湧上一股煩躁。
但她沒想太多,直接接過勺子,宛如糊弄般隨口舀起一勺,送入嘴裏。
一股又酸又澀的味道刹時在口腔炸開。
她皺起眉頭,聲音沉下:“喝了,我現在可以去馬場了吧?”
陳尋意冷冷看向蘇子瑜,一字一頓:“傅宴頃,不管你信不信,那天,馬兒真的是因為蘇子瑜才發狂的,我會去找到證據。”
傅宴頃歎息一聲,終於起身:“好,都依你,我去開車過來。”
“等你吃完飯,直接下樓,嗯?”
傅宴頃的身影消失在視線後,陳尋意直接扔了勺子,就要起身。
“噗嗤”一聲,蘇子瑜竟盯著陳尋意,發出嘲諷至極的一聲低笑。
“陳同學,我勸你,還是別白費力氣了。”
陳尋意猛然頓住:“什麼意思?”
“你不是想去找那匹馬兒嗎?”蘇子瑜挑眉,“哪用得著那麼麻煩,它已經在這兒了啊!”
蘇子瑜說著,視線徑直落到陳尋意手中那碗濃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