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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婭楠抱著方宇川的手臂不斷收緊。

裴長熠為什麼總想離婚，她不明白他到底有什麼不滿足的。

“這是我最後一次說，離婚絕無可能。”

她已經做到了部長的高度，周圍明裏暗裏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她，哪怕是一點點的風吹草動都有可能影響她的前程。

離婚更是絕對不行。

方宇川和顧婭楠一起離開。

看著他們親密無間的樣子，裴長熠心裏隻剩一片荒蕪。

“你不同意的話我會申請強製離婚。”

就算是他即將注銷身份離開，他也不願意再和顧婭楠有一丁點的關係。

“夠了。”顧婭楠掠過裴長熠，“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要跟我無理取鬧？”

裴長熠呆呆地站在天台吹了許久的風。

從天台下來後，他給自己辦了出院手續。護士勸阻了幾句，卻也還是沒能攔著她。

裴長熠在公用電話亭撥通報警電話。

“同誌你好，我要報警，昨天早上人民醫院門口有人開車撞我。”

電話那頭的接線員問：“肇事人姓名？”

“方宇川。”

空氣短暫凝滯，裴長熠聽到電話那頭的人頓了頓：“抱歉，這個案子昨天已經定性為意外。”

話筒裏響起忙音，裴長熠緩緩將話筒放回原位。

這就是顧婭楠的原則，她為了方宇川不惜扭曲事實。

他忽然累了，什麼都不想掙紮了，隻想安靜地度過最後這幾天。

他回家睡了一下午，是被顧亦辰吵醒的。

他一向對裴長熠這個“爸爸”沒有尊重，重重推開他的門，一下子跳上床頭，踩到了他的頭。

“喂，你怎麼跟豬一樣那麼會睡，宇川叔叔來了！你快起來做飯！”

顧亦辰還嫌不夠，掀開被子，抓亂裴長熠的頭發。

“走開。”裴長熠一把揮開他作亂的手，“要吃飯就讓方宇川給你做，滾出去。”

顧亦辰不可置信，自己好幾天不在家，他不應該想他想的厲害才對嗎？

明明從前每一次他隻要說自己餓了，裴長熠不管是在做什麼都會放下手裏的事情，第一時間去給他做飯。

“我......”說實在的，顧亦辰他有點想吃裴長熠做的飯菜了。

可是一想到他竟然這樣對他，他就又跳上床：“宇川叔叔怎麼能做飯，他是科學家，我不管，你快點去做飯。”

裴長熠沉著臉，提起顧亦辰就將他往房間外麵丟，隨後立刻關上房門。

不管顧亦辰如何叫嚷他都沒有開門，蒙上被子繼續睡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裴長熠恍惚聞見什麼燒焦的氣味。

方宇川和顧亦辰的聲音隔著門板，不甚清晰地傳進來。

“宇川叔叔......我們真的要這樣做嗎？”顧亦辰的聲音略微顫抖。

方宇川溫柔回應：“小傻瓜，剛才不是你說的嗎？你說你想換一個爸爸不是嗎？”

顧亦辰害怕的幾乎要哭出來：“可是......可是媽媽知道的話......”

“你媽媽不會知道的，她出任務去了，不知道要過多久才會回來。”

他輕輕摸著顧亦辰的頭：“你說想讓我給你做爸爸都是假的嗎？”

“不是！是真的！我最喜歡宇川叔叔了！”顧亦辰止住哭聲。

房門的縫隙飄進來的濃煙已經彌漫到整個房間，裴長熠強打起精神，可他已經吸入太多，意識都要有些撐不住。

他爬到門邊，門被鎖死了根本擰不開，門外的人聽到動靜 似乎很慌亂。

“開門......顧亦辰，我聽到你的聲音了......”

裴長熠用力拍門，外頭的顧亦辰卻梗著脖子大喊。

“不開！我不開，我不要你做我爸爸，你死了宇川叔叔就可以做我爸爸了！”

顧亦辰的聲音越來越遠，裴長熠沒想到，自己養大的孩子竟然會狠下心燒死自己。

意識越來越迷糊，裴長熠狠狠咬唇，疼痛讓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他扯下床單，綁成繩子，站在窗邊強忍著恐懼。

三層樓的高度，他一點點地往下，到最後床單竟撕裂開，他摔進了花叢裏。

痛得站不起身時，他看見一個穿著軍裝的陌生女人。

她嘴巴張張合合，裴長熠什麼都沒聽清，隻覺得她的懷抱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