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沈棠低頭回複。
“網上的熱搜我撤了啊,本少爺實在無法忍受你這張清水出芙蓉的漂亮臉蛋被人畫在那麼惡心的畫上!”
“......”
謝懷聿打抱不平的消息接二連三跳出來,沈棠隔著屏幕都能想象出來他氣得跳腳的模樣。
嘴角下意識勾起一絲弧度:“謝謝,還有,別生氣了。”
打後半句的時候,她心頭忽然一滯。
以她的實力和身份撤個熱搜還不是分分鐘的事兒,她要的始終隻是傅景赫的態度。
分明當初是傅景赫單膝跪地,紅著眼睛深情告白,說愛她,離不開她。
可現在借著報仇的名義和楚眠糾纏的,也是他。
雖然對他沒有愛意,可年少互相扶持的情誼又不是假的,隻是這微弱的情誼也快被磨沒了。
沈棠正準備關掉和謝懷聿的聊天框回家,傅景赫的消息卻忽然彈出來。
“楚眠正在給她的獲獎作品開鑒賞會,剛給我發了邀請函,你趕緊過來。”
漠然的語氣後麵跟著的是一連串地址。
沈棠皺眉猶豫片刻後,撥通了司機的電話。
既然楚眠非要往槍口上撞,那就好好跟她算清楚這筆賬。
她走進大廳的時候,裏麵已經有不少賓客,全都是海城商界和藝術圈的名流。
那幅畫著她臉的裸體畫,被等比例放大了三倍,連毛孔都清晰可見。
眾人打量的目光隨著腳步聲從畫上轉移到她身上。
“楚眠不愧為百年難得一遇的繪畫天才,沈棠這張臉和畫上分毫不差,比照片還要清晰。”
“不過,沈棠也太不知廉恥了吧,好歹也是沈家的千金,傅家太子爺的未婚妻,竟然脫光了讓人畫,裴沈兩家的臉往哪兒擱喲!”
說話的人顧忌傅家和沈家的勢力,刻意壓低了聲音,但落在沈棠耳朵裏,卻比針尖更尖銳。
這些話刺痛不了她的心,隻會讓她的憤怒越燒越旺。
媽媽叮囑她要好好活著,是要活得有尊嚴,而不是像這樣淪為笑柄。
沈棠咬緊後槽牙,就在她要和那些小人對峙時,傅景赫卻忽然安撫似地摟住她的肩膀,僅用一個眼神就讓所有嚼舌根的人悻悻閉嘴。
也就是在這一瞬間,她明顯感覺到楚眠朝她投來了一抹嫉恨的目光。
“非常感謝我的繆斯願意來捧場,不過剛剛那副畫並不是今天鑒賞的重點,這副才是。”
隨著楚眠的聲音響起,另一幅裸體畫被搬了上來。
沈棠隻看了一眼,便渾身血液倒流,如墜冰窟。
隻見畫上的人眉眼和她有七八分相似,隻是額間多了一粒朱砂痣。
那是她的媽媽!
不同的是,她的那幅畫隻有臉是她,身體特征全都對不上。
可媽媽的那幅,就連後腰蝴蝶胎記的位置也分毫不差。
看著沈棠雙目赤紅,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的模樣,楚眠非但不害怕,反倒揚起下巴:“看來繆斯女神也被我的畫技驚呆了,都說不出話來了呢。”
“既然這樣,那我就隻能擁抱一下表示感謝嘍!”楚眠說著竟笑盈盈貼上去,雙手攬住沈棠的腰。
“你知道為什麼我連你媽身上的痣都畫得絲毫不差嗎?”
“因為每次爸爸伺候媽媽的時候,都會把你媽當笑話講給她聽......”
沈棠忍了許久的眼淚終於決堤,雙目赤紅,高高揚起的巴掌還沒落下,臉上卻先傳來火辣辣的疼。
沈父那一巴掌用盡了全力,沈棠的嘴角立馬滲出了鮮血:“眠眠是你的親姐妹,誰準你欺負她的!”
大概是覺得她和謝懷聿的婚期已經敲定,她即將出國,沈世海沒了顧忌,一句話給了楚眠和他身邊的妖豔女人名分。
沈棠恨得心尖都在打顫,忍不住上前幾步時,傅景赫卻一把拽過楚眠圈進懷裏:“阿棠,楚眠是我的死對頭,她犯錯隻能我來懲罰,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個交代。”
男人臉上是捉摸不透的笑意,眼睛死死地盯著楚眠,說完扛起她大步離開。
沈棠的心瞬間涼透,冷冷地看著兩人的背影,她太知道傅景赫所謂的懲罰是什麼意思了。
不出所料,沈棠回去就看到楚眠癱倒在暗室的大床上,不著寸縷的身上滿是青紫的痕跡,鎖骨上還浸著一層薄汗,應該剛結束不久。
可這次她的手腳並沒有被鐐銬束縛,左腳腳踝上反倒掛著一條金屬鏈子,一排排鑽石在幽暗的燈光下閃爍著璀璨的綠光。
那是不久前她在拍賣會上看上的項鏈,傅景赫花了五千萬拍下,準備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此刻卻像條毒蛇般纏繞在楚眠的腳踝,齜牙咧嘴地朝她吐信子。
沈棠諷刺地看著傅景赫口口聲聲的懲罰,卻不再像之前那樣憤怒,平靜地推開臥室的門進去。
卻聽到隔壁書房傳來傅景赫和發小交談的聲音:
“你這樣明目張膽的跟楚眠上床,就不怕傷了沈棠的心,把人氣跑了?”
“怎麼會,我是阿棠的救命恩人,她把我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她不會離開我的。至於楚眠,我和她也不是一次兩次的,阿棠從沒鬧過,之前不會,現在她也沒底氣鬧了。”
傅景赫的語氣斬釘截鐵,篤定沈棠沒了沈家做後盾,沒有底氣離開他。
落在沈棠耳朵裏卻仿佛笑話,竟忍不住開始期待自己婚禮那天男人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