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鄧玲星又一次為了男總裁降我的職時,發現已經降無可降了。
她看著我工牌上標注的“實習生”,摩挲下巴。
“既然如此,那就開除吧。”
“等榆舒消氣了,你再來麵試。”
我沒像前幾次那樣,紅著眼睛嘶吼,
隻是平靜地遞出兩份文件到她麵前。
“辭職報告和離婚協議,簽了吧。”
鄧玲星眉毛一挑,似笑非笑看我。
“這是開竅了?懂得為公司著想了?”
“早這樣不就得了,老給榆舒找麻煩,我不降你職都不行啊。”
我麵色如常,留下名字後把筆扔了過去。
“是為我自己著想。”
......
辦公室陷入死寂,隻剩下鋼筆滾動的響聲。
女人的眼神似乎冷了一點。
“看來是覺得翅膀硬了,能飛了。”
“那就看看離了公司,離了我,你帶著那個拖油瓶能撐多久。”
我心裏一痛,卻強迫自己看著她簽完字。
她口中的拖油瓶,是我那個得了唐氏綜合症的弟弟。
也是她的救命恩人。
“不勞鄧總費心,祝您和沈總百年好合。”
鄧玲星的目光一寒,狠狠看我。
卻隻看到一張毫無波瀾的臉。
見她似乎想說些什麼,我卻沒給機會,扭頭就走。
不過在出會議室時,那些不堪的往事頓時湧上心頭。
第一次被她降職,就是在這間會議室。
不過是對沈榆舒的方案提出一點質疑,她就在全公司的麵破口大罵。
“顧亦庭,你憑什麼對沈總的方案指手畫腳?”
“別以為你是我丈夫就可以肆無忌憚搞特權,搞一言堂!”
鄧玲星護在沈榆舒身前,把我的報告撕成碎片撒得到處都是。
我氣得全身顫抖,在一眾高層戲謔的眼神中說不出話。
那一刻我就明白,和我十年風雨走到今天的那個女孩,變心了。
而被踢下副總的位置,隻是一個開始。
曾經的競爭對手打壓我,同事孤立我,甚至有人當著鄧玲星的麵挑釁我。
我衣冠不整地站在她麵前,她卻連看都沒多看一眼。
“裝什麼可憐,玩這種把戲有意思嗎?”
那時候,我就像置身冰窟,冷到窒息。
可現在我邁出這道門,一顆心突然靜了下來。
我早該下定決心離開了。
就像鄧玲星說的,沈家太龐大了。
為了公司利益,雙方穩定合作,聯姻似乎是再好不過的選擇。
我不願意妥協,想要爭,唯一可能贏的便是鄧玲星的真心。
可她的心早就給了沈榆舒。
既然如此,這個爛人和這個職位,我都不要了。
出了會議室,我正要去工位收拾東西,路過茶水間的玻璃牆。
沈榆舒坐在裏麵,笑著接受眾人的阿諛。
他一身剪裁得當的高定,自信地笑著。
偶然的,我跟他四目相對。
他眼中滿是挑釁,我沉默移開視線繼續向前。
我不是沒嘗試過反抗。
副總的位置是我一點一點拚上去的,沒理由拱手讓給他。
最嚴重一次,是他提出的一個收購案。
我已經被降職到經理,將方案裏所有錯漏整理成PPT。
開會時,直接放到大屏幕。
就在我說完如果執行這份方案,公司資金鏈很快會斷裂、導致破產時。
沈榆舒紅著眼眶撲進了鄧玲星懷裏。
她冷著臉把所有人趕出會議室,摔了第一次約會時我們親手做的陶瓷杯。
“夠了!”
我抿著唇,不甘地怒吼。
“你不是口口聲聲為了公司,為了合作嗎?”
“這份方案漏洞百出,公司會垮的!”
斯薇集團是我們一起拚出來的,就像我們的親生孩子。
我不信她不在乎。
可鄧玲星毫不動容,甚至緊了緊摟住沈榆舒的右手。
“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提出方案的人。”
“我承認,比起公司的利益,我就是更愛榆舒。”
“你再鬧,就自己滾出公司。”
她麵色陰沉,重重拍桌。
“不然就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