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抱著女兒的遺照，在太平間門口坐了一夜。

天亮時，我腿麻站不起來了。

我需要錢，給女兒買個安身的地方。

她這輩子沒過過一天好日子，死了，總得有個家。

我拿出手機，翻到岑昭的電話。

猶豫了很久，還是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很久才接，岑昭的聲音很不耐煩。

“又幹什麼？五十塊不夠你花？”

我捏著手機，聲音發抖。

“哥，我需要一筆錢。”

“錢錢錢！岑婧，你腦子裏除了錢還有別的東西嗎？”

他的聲音裏全是嘲諷。

“我告訴你，你別想從岑家再拿走一分錢。你這種人，死在外麵都嫌臟了我們岑家的地。”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喉嚨裏的腥甜。

“哥，我求你，你見我一麵，我有些東西要給你看，你看完就明白了。”

我包裏有念念這五年的所有病曆，還有我自己的。

隻要他肯看，隻要他肯花一點點時間。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隨即是一聲冷笑。

“又想耍什麼花招？行，我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麼新花樣。”

“下午三點，到公司來。但不是來見我，是來見公司的保安。”

說完，他直接掛了。

我聽著手機裏的忙音，靠著冰冷的牆，吐出一口氣。

隻要他肯見我，就有希望。

下午，我準時到了公司樓下。

前台看我的眼神像在看蒼蠅，連電話都懶得打。

“岑總吩咐了，讓你滾。”

我沒理她，抱著背包，站在大廳的角落。

背包裏，是念念的遺照，還有我們兩個人的病曆。

這是我最後的希望。

來來往往的員工都對我指指點點。

“這不是那個岑婧嗎？聽說五年前就被趕出去了。”

“是啊，聽說私生活不檢點，還偷公司的錢。”

“看她穿的那樣，真是給我們公司丟人，保安怎麼不把她趕出去？”

我低著頭，把背包抱得更緊。

我等了兩個小時，從三點等到五點，岑昭始終沒出現。

就在我快絕望時，柳茵茵從電梯裏走了出來。

她穿著香奈兒的套裝，妝容精致，看到我，像看到了什麼臟東西。

“你怎麼還在這裏？阿昭不是讓你滾了嗎？”

“岑昭讓我來的。”我看著她，臉上沒表情。

“哦？讓你來啊。”

她恍然大悟地笑起來，然後走到我麵前，壓低聲音。

“他是讓你來這裏，當眾出醜的。”

我的心沉了下去。

她看了一眼我抱著的背包，眼神閃過一絲惡毒。

“你懷裏抱的什麼寶貝？又是從哪裏偷來的客戶資料？”

我後退一步，死死護住背包。

“你別碰！”

“喲，還挺寶貝？”她冷笑著，向我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