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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盡餘生不愛你可以嗎燃盡餘生不愛你可以嗎
招財的叮當貓

第一章

我和丈夫陸寒川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可陸寒川恨透了我們沈家,更恨透了我。

為了救他的妹妹,他逼我簽下肝臟捐贈協議。

“沈安安,這是你欠她的。”

我笑著答應,隻提了一個條件。

“我要你陪我一個月。

做一對恩愛夫妻,隨叫隨到。”

一個月期很快就到了,臨上手術台前,

我卻給他留下一條短信:

“陸寒川,我後悔了,我不愛你了。”

“你的妹妹,自己救去吧。”

他發瘋一樣詛咒我,卻在闖進手術室後,收到了我骨癌晚期手術失敗的死訊。

1.

“沈安安,你的手段還是這麼下作。”

陸寒川的聲音冰冷,協議的紙張邊緣劃過我的臉頰,留下一道火辣的刺痛。

我沒有躲。

反正也習慣了。

從他娶我那天開始,類似的傷害我受的還少嗎?

“下作?”

我撿起地上的協議,拍了拍上麵的灰塵。

“比起陸大總裁為了妹妹,直接把我綁來醫院強行配型,哪個更下作?”

他一步上前,大手扣住我的喉嚨。

窒息感瞬間襲來。

“沈安安,這是你欠她的。”

我直視他,“那你現在就掐死我,反正我死了,你的雪晴也活不了。“

“黃泉路上有她作伴,我賺了。”

“你敢!”

陸寒川的怒火幾乎要將我吞噬。

“你看我敢不敢。”

我一字一句,清晰無比,“一個月,就一個月。“

“你必須住在我那裏,對我隨叫隨到,扮演一個愛我至深的丈夫。”

“為了你妹妹,這點小事陸總也做不到嗎?”

他掐著我的手指又緊了緊:

“沈安安,你真讓我惡心。”

“彼此彼此。”我笑得更燦爛了,“答不答應?你的寶貝妹妹可等不了太久。”

病房裏恰好傳來陸雪晴虛弱的呼喚:“哥......我好難受......”

陸寒川拳頭握緊了又鬆開,鬆開了又握緊,青筋在手背上暴起。

那雙眼睛死死盯著我,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剝。

“你最好祈禱雪晴沒事。”他咬牙切齒地說。

“那你最好也祈禱,這一個月我活得好好的。”

我笑著往後退了一步,“畢竟我要是出什麼意外,你妹妹的肝臟可就泡湯了。”

陸寒川閉上眼,太陽穴突突直跳。

“好,我答應你。”

他奪過我手裏的協議和筆,在上麵龍飛鳳舞地簽下自己的名字。

簽完字,他把筆狠狠砸在我身上。

“記住了,沈安安。”

他湊近我,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我臉上,“一個月後,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好啊,我等著。”

我拿起筆,在他的名字旁邊,一筆一劃地寫下“沈安安”。

簽完字,他轉身就走,沒有再看我一眼。

空蕩的走廊裏,隻剩下我一個人。

我再也撐不住,扶著冰冷的牆壁,劇烈地咳嗽起來。

喉嚨裏一陣腥甜。

我攤開手,一抹刺目的紅色落在潔白的協議上。

我擦幹血跡,告訴自己。

沈安安,這是你最後一次,愛他了。

2.

我沒有回沈家,而是去了我和陸寒川三年前結婚時,他準備的婚房。

一套他從未踏足過的別墅。

雖然沒有婚禮,但我還是穿上了衣櫃裏那條珍藏已久的白色連衣裙。

我對著鏡子化了淡妝,口紅塗了三遍,才找到最合適的顏色。

鏡子裏的女人眉眼溫柔,嘴角帶笑,看起來真的像個等丈夫回家的小妻子。

我甚至還進了一趟廚房。

雖然手藝不精,但還是做了三菜一湯。

最後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他。

說好七點,我六點就已經坐好了。

七點到了,沒有動靜。

八點,依舊沒有。

九點的時候,我重新熱了一次菜。

十點,我給他打了個電話。

響了很久,那邊才接。

“喂。”

“到哪了?”我看了眼牆上的時鐘。

“有事?”他的聲音很平淡,背景音裏有女人的笑聲。

我深吸一口氣:“今天是第一天。”

那邊沉默了幾秒。

“我在醫院陪雪晴,她今晚情況不好。”

“協議上寫得很清楚,七點,你應該在家。”

“沈安安,你還有點人性嗎?雪晴快死了,你就不能體諒一下?”

我笑了:“陸總,一個月很短。你要是覺得為難,我們現在就可以撕毀協議。”

話音剛落,那邊的聲音戛然而止。

又是漫長的沉默。

“等著。”

他掛了電話。

十點半,門外終於響起了汽車引擎的聲音。

陸寒川推開門的時候,就看到站在客廳裏對他微笑的我。

我沒有說話,走進廚房,端出熱了又熱的飯菜。

其中有一盤糖醋排骨,是他年少時最愛吃的。

我記得,很多年前,他曾對我說:“安安,你做的糖醋排骨是全世界最好吃的。”

那時的他,眼裏有星星。

他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排骨扔進嘴裏,咀嚼的動作停頓了一瞬。

就在我以為氣氛會有所緩和時,他的手機響了。

屏幕上跳動著“雪晴”兩個字。

他立刻接起,前一秒複雜的神情瞬間化為柔情。

“雪晴?怎麼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別怕,哥在呢,你好好休息,明天我一早就去看你。”

“乖,聽話。”

他掛斷電話,看向我的瞬間,溫柔蕩然無存。

“沈安安,你以為做一頓飯就能抵消你的罪孽嗎?”

他的眼睛紅得嚇人。

“我......”

話還沒說完,他猛地伸手,把整張餐桌掀翻了。

盤子碎裂的聲音刺耳無比。

滾燙的湯汁濺在我的手背上,我痛得倒吸一口涼氣。

“陸寒川......”

“別在我麵前裝可憐。”他打斷我,眼裏全是厭惡,“隻會讓我更想吐。”

收拾完一地狼藉時,已經是淩晨一點。

剛站起身,骨頭裏開始一陣陣地抽痛,那種疼從骨髓深處蔓延出來,鑽心刺骨。

我蜷縮在客廳冰冷的地板上,冷汗濕透了我的白裙。

我不想讓他看到我這副狼狽的樣子。

“啪”的一聲,客廳的燈亮起。

陸寒川站在門口,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不是說好了做夫妻嗎?”

他大步走過來,粗暴地將我從地上拽起來,拖回主臥。

“夫妻之間就要履行你作為妻子的義務。”

他將我扔在床上,動作裏隻有發泄,沒有半分情意。

結束之後,他走進浴室。

我死死咬著枕頭,不敢讓一絲痛苦的呻吟泄露出去。

他從浴室出來,扔給我一瓶藥。

我看清了瓶身上的字——緊急避孕藥。

“別妄想懷上我陸家的種。”他站在床邊,“你不配。”

我撐起身子,擰開瓶蓋,倒出藥片,沒有說話,直接吞了下去。

陸寒川愣了一秒,大概沒想到我會這麼配合。

“我說過了,一個月而已。”我抬頭看他,嘴角扯出一個笑,“我沒打算多留什麼。”

陸寒川,你大概永遠不會知道,我等這一個月,不是為了折磨你。

隻是想在我還能愛你的時候,再好好看你一眼。

3.

協議的期限很快就過半了。

這半月來他沒對我溫情,隻是每天按時到家,刻板地履行著夫妻間的義務。

我始終沒說什麼,依舊做好無人動筷的飯菜,一個人享受著做幸福妻子的生活。

這天我突然向陸寒川提出,想去一次遊樂場。

那是我們年少時,第一次約會的地方。

那時,他在摩天輪升到最高處時,生澀地吻住我的嘴角。

他不會說情話,隻會幹巴巴地承諾愛我一輩子。

如今,我的一輩子,是真的要到頭了。

我和他從那裏開始,我也想從那裏結束。

可陸寒川聽了,隻是毫不留情地嘲諷我:“幼稚。”

我看著他:“就當是陪一個將死之人,完成最後一個心願,不行嗎?”

他大概是被我話裏的“將死之人”四個字取悅了,最終還是發動了車子。

摩天輪緩緩升起,城市的夜景在我們腳下鋪開。

車廂裏難得的靜謐。

“陸寒川。”

“嗯?”

他的回應有些心不在焉,但終究是應了。

我從口袋裏拿出一枚用紅繩編織的平安扣,是我熬了好幾個晚上,好不容易編好的。

“送給你。”

我想告訴他,陸雪晴的那場車禍,不是他的錯,也不是我的錯。

是她偷偷動了刹車。

我想告訴他,我快要死了,不是因為要捐肝,而是因為我得了骨癌。

“陸寒川,其實當年......”

“嗡嗡——”

他口袋裏的手機劇烈震動。

他拿出來一看,整個人瞬間變了。

他一把揮開我的手,那枚平安扣從我指尖滑落,掉出窗外,墜入無邊的黑暗。

“你還有心思在這裏送這些破爛東西?雪晴在醫院割腕了!”

“什麼?”我愣住了。

“都是你!要不是你逼我來這種鬼地方,我怎麼會沒陪著她!”

他衝我咆哮,雙目赤紅。

我想拉住他解釋,那不可能是真的。

陸雪晴不可能真的割腕,那個女人比誰都惜命。

當年車禍後,為了活命,她可以毫不猶豫地把罪名推到我身上。

劇烈的情緒波動讓我頭暈目眩,鼻腔裏湧出溫熱的液體......

陸寒川正要衝出去,聽見動靜回過頭。

他看見我臉上的血,愣了一瞬。

我以為他會擔心,哪怕隻是出於最基本的人道主義。

“又在演戲?”

“沈安安,為了留住我,你連這種低劣苦肉計都用上了?”

“你的手段,真是越來越讓人惡心。”

摩天輪剛轉動到一半,陸寒川就猛地按下了緊急停止按鈕。

整個車廂劇烈晃動,我幾乎站不穩。

他根本沒看我,直接踹開了安全門,跳到了維修通道上。

“先生!先生您不能這樣!”工作人員的喊聲從下麵傳來,慌亂又急促。

陸寒川充耳不聞,扒著護欄就往下跳。

車廂裏隻剩下我一個人。

鼻血一滴一滴,染紅了我的白裙。

我獨自一人下了摩天輪,在草叢裏,瘋子一樣在找尋著。

手指被鋒利的草葉割得鮮血淋漓。

終於,我在一處泥濘裏,找到了已經摔成兩半的平安扣。

我捧著它,突然笑了。

笑著笑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陸寒川,我花了整整七個晚上編的平安扣,你連看都不看,就讓它摔成了這樣。

就像你對我一樣。

從來沒有正眼看過。

4.

第二十九天。

明天就是手術日,也是我們約定的最後一天。

我說想過生日。

陸寒川皺眉,“又有新要求?”

“最後一次了。”我低聲說。

他盯著我看了幾秒,最終冷聲丟下一句,“等著。”

傍晚時,他回來得比往常早些。

手裏提著個小小的蛋糕盒,動作很輕,卻又刻意掩飾著什麼。

我接過來拆開。蛋糕很小,隻夠兩個人吃的分量。

上麵孤零零地插著一根蠟燭。

這是結婚三年來,他第一次給我過生日。

蛋糕上隻插著一根孤零零的蠟燭。

火光映著他冷峻的臉,有一瞬間的柔和。

我閉上眼睛許願。

我沒有求長命百歲,隻求下輩子,不要再遇見陸寒川了。

太苦了。

他切蛋糕時,心不在焉,鋒利的刀刃劃破了他的手指。

血珠一下子冒了出來。

我幾乎是下意識地抓住他的手,將他的手指含進了嘴裏。

鐵鏽味在口腔裏蔓延。

他整個人都僵住了,怔怔地看著我,眼睛裏,閃過一絲複雜。

就是這一瞬間的曖昧,被刺耳的手機鈴聲徹底打破。

是陸雪晴。

“哥,你什麼時候過來呀?我一個人好怕。”

他猛地抽回手,立刻恢複了那副冷漠的樣子。

“我馬上過去。”

掛了電話,他迅速穿好衣服。

臨出門時,他終究還是看了我一眼,眼神晦澀難懂:

“早點休息,明天......別遲到。”

深夜,我看著他熟睡的側臉,最後一次,親吻他的眉心。

淚水無聲滑落,打濕了他的枕巾。

陸寒川,再見了。

手術當天,醫院的走廊裏擠滿了陸家的人。

他們不是來關心我的,是來等我的肝,去救他們的寶貝陸雪晴。

我換上寬大的病號服,陸寒川就站在手術室門口。

“進去吧,別讓雪晴等急了。”

他催促道。

我最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想把他的輪廓刻在心裏。

卻發現,我的視野已經開始模糊,眼前隻剩下一片朦朧的黑影。

我躺在冰冷的推車上,被護士推進手術室。

在門關上的前一秒,我趁護士不備,從袖子裏拿出了藏好的備用手機。

麻醉師舉著針管向我走來。

“醫生,請再給我一分鐘,可以嗎?”我虛弱地請求。

我編輯了一條早已爛熟於心的短信,手指顫抖著,按下了發送鍵。

“陸寒川,我後悔了。“

“我不愛你了,這一個月讓我覺得無比惡心。”

“你的妹妹,自己救去吧。”

發送成功。

我關掉手機,將它扔進了旁邊的醫療廢物桶裏。

我閉上眼睛,一行清淚從眼角滑落。

手術室外,陸寒川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他漫不經心地拿出來,當看清短信內容的瞬間,他整個人都凝固了。

下一秒,滔天的怒火席卷了他。

他發瘋一樣衝向緊閉的手術室大門,瘋狂地拍打著。

“沈安安!你敢反悔!你給我出來!”

可手術室門打開,陸寒川看到主刀醫生沉默地站在手術台側。

而台上的我被白布蓋住,血染紅了床單。

他聽到主刀醫生說:“陸先生,節哀。”

“沈小姐骨癌晚期,我們實在是......無能為力。”

陸寒川怔怔,像是聽不懂那兩個字:“骨......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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