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叫秦桑,我的職業是“遊戲道具”。
我的遊戲主播男友季承洲,開發了一款叫《馴服》的真人遊戲。
我是那個被馴服的對象。
他的粉絲打賞,就能解鎖“懲罰”我的任務。
榜一的大哥刷了十萬,季承洲就笑著把我準備了一周的畢業論文刪掉。
榜二的富婆刷了二十萬,他就把我媽媽留給我的遺物——一隻貓,從28樓扔了下去。
他抱著我,溫柔地說:“寶貝,隻是遊戲,他們都在看呢,別讓我難做。”
今晚,直播間人氣突破千萬,榜一的大哥直接刷了一千萬的“帝王套”。
終極任務是:【剃光她的頭發,在她臉上刻字】。
季承洲拿著刀片和推子向我走來,滿眼都是即將爆紅的狂熱。
我看著鏡頭,忽然笑了:“季承洲,你知道嗎?”
“給你刷了一千萬的‘榜一大哥’,是我的律師。”
“而你的這場直播,是呈堂證供。”
1
季承洲的腳步頓住了。
他手裏的推子嗡嗡作響。
直播間的彈幕瞬間凝固,隨即爆炸般刷屏。
【?????】
【律師?什麼律師?這是新劇本嗎?】
【草,666,這個反轉我給滿分,承洲哥會玩!】
季承洲臉上的狂熱僵硬了一瞬,隨即化為被打破好事的惱怒。
他壓低聲音說:
“秦桑,別鬧,幾千萬人看著呢,你想毀了我?”
我沒理他,隻是對著鏡頭,笑意更深。
“季承洲,我說的是真的。”
“張偉律師,ID‘大哥隻愛玩真實’。”
“融信律所高級合夥人,擅長經濟犯罪和故意傷害案。”
“順便一提,他已經完成了所有證據的雲端備份。”
“包括你過去三年所有涉嫌非法經營、侮辱、誹謗和虐待的直播錄屏。”
季承洲的臉色白了下去。
直播間裏,一個叫林薇薇的ID跳了出來。
她是季承洲的頭號女粉,也是那個刷了二十萬,慫恿他把我的貓扔下樓的榜二富婆。
林薇薇發了一條置頂彈幕:
“承洲哥哥別聽她的!”
“這個爛貨就是想蹭你熱度,想火想瘋了!”
“快點動手啊,我們都等著看呢!”
另一條彈幕跟著附和:
“就是,一個道具還當自己是個人了?給你臉了是不是?”
季承洲被這些彈幕鼓動,眼裏的慌亂被一絲狠厲取代。
他往前一步,幾乎貼著我的臉。
“秦桑,我最後警告你一次,把嘴閉上。”
他以為我還會像以前一樣,被他一嚇唬就縮回去。
可惜,他不知道,從我的貓“湯圓”變成一灘血肉模糊的東西時,我就已經死了。
現在站在這裏的,是一具隻為複仇而生的軀殼。
“警告我?”
我輕笑出聲。
“你現在應該擔心的,是你自己。”
“你猜,融信律所的律師函,還有警察,什麼時候會到你門口?”
“叮咚——”
門鈴聲響了。
那聲音不大,卻讓季承洲心頭一震。
他整個人都僵住了,拿著推子的手開始發抖。
直播間的彈幕徹底瘋了。
【臥槽!真的假的?節目效果還是動真格了?】
【不會真有警察吧?玩這麼大?】
林薇薇還在嘴硬:
“肯定是請的演員!承洲哥哥別怕,我們支持你!”
“快點讓她閉嘴!”
季承洲顯然也把這當成了救命稻草。
他惡狠狠地瞪著我:
“秦桑,你他媽的請演員來砸我場子?你行啊你!”
他轉身,大步走向門口,似乎想在直播間幾千萬人麵前揭穿我的“把戲”。
“兄弟們都看好了,看我怎麼拆穿這個女人的......”
他猛地拉開門。
門外站著的,是兩名身穿製服,神情嚴肅的警察。
“季承洲是嗎?”
“我們接到報案,你涉嫌一起虐待和非法直播案件。”
“請你配合我們回去調查。”
他身後的直播屏幕上,彈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
【該直播間因涉嫌違規違法,已被永久封禁】。
世界,終於安靜了。
我看著季承洲被戴上手銬,經過我身邊時,他怨毒地看著我。
“秦桑......你這個賤人......你毀了我......”
我隻是平靜地看著他。
林薇薇的彈幕還在我腦中回響——“一個道具還當自己是個人了?”
我對著季承洲說:
“不,我不是毀了你。”
“我隻是,不想再當一個道具了。”
其中一名警察走過來:
“秦小姐,你還好嗎?”
“你的律師已經幫你安排好了,我們先送你去醫院做個傷情鑒定。”
我點點頭。
走出這個囚禁了我三年的“家”,我回頭看了一眼那個被封禁的直播屏幕。
季承洲,林薇薇。
這才隻是個開始。
2
去醫院的路上,夜風吹得我有些冷。
警察遞給我一件外套,我輕聲道了謝,腦中一片空白。
那些傷疤就刻在骨頭上,無需回憶。
醫院的燈光刺眼。
顧言,我的律師,已經在急診門口等我。
他看到我,眉頭微蹙,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不由分說地披在我身上,隔絕了周圍探究的視線。
“都處理好了,驗傷報告出來後,故意傷害罪的案子就能立。”
他的聲音沉穩,讓我安心不少。
“另外,關於你那隻貓......”
他停頓了一下,遞給我一個平板電腦。
“我找到了一些東西,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
平板屏幕亮著,是一個寵物醫院的監控錄像。
時間,是我失去“湯圓”的那天下午。
畫麵裏,林薇薇抱著一個航空箱走進來,臉上帶著興奮和嫌惡。
她把航空箱重重地放在前台上:
“快!看看這隻貓!剛剛從樓上掉下來了!”
醫生小心翼翼地抱出渾身是血的湯圓。
我的心臟猛地一縮。
監控無聲,但我能讀懂醫生的口型,他在說:
“還有呼吸,馬上手術,或許還有救!”
林薇薇卻攔住了他。
她拿出手機,似乎在跟季承洲通話,語氣囂張。
“什麼?還要手術費?五萬?”
“承洲哥哥,一隻破貓而已,死了就死了!”
“我才不墊付!晦氣死了!”
“你自己說的,讓我直接處理掉,別給你惹麻煩!”
掛了電話,她對著醫生冷冷地說:
“不用救了,讓它自己死吧。賬單寄給一個叫季承洲的人。”
說完,她轉身就走,沒有一絲留戀。
醫生抱著湯圓,急得滿頭大汗,卻無能為力。
湯圓的小爪子動了動,似乎還想掙紮著活下去。
可最終,它還是慢慢沒了動靜。
我看到這裏,眼淚再也忍不住,洶湧而出。
原來,我的湯圓,本來是有機會活下來的。
“畜生!”
我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身體因為極致的憤怒而顫抖。
顧言輕輕拍著我的背,遞給我一張紙巾。
“別急,秦桑。這段視頻,我已經作為補充證據提交了。”
“虐待動物致死,加上之前的故意傷害,足夠讓他們喝一壺的。”
我擦幹眼淚,眼裏的悲傷化為恨意。
“不夠。”
我說。
“僅僅是坐牢,太便宜他們了。”
“我要他們身敗名裂,一無所有。”
顧言扶了扶金絲眼鏡,對我點了點頭。
“我喜歡你的想法。事實上,我已經開始了。”
他劃開平板,調出另一個界麵。
“季承洲的直播收入,存在嚴重的偷稅漏稅行為。”
“我已經將完整的證據鏈匿名舉報給了稅務部門。”
“另外,那個刷了一千萬的‘帝王套’,用的是你的信用卡副卡。”
“我們可以主張,季承洲在明知是你消費的情況下,依舊煽動直播間氛圍,意圖對你進行人身傷害。”
“這構成了詐騙和教唆犯罪。”
聽著顧言條理清晰的分析,我的決心更加堅定。
“林薇薇呢?”
我問。
“我不想放過她。”
“她也跑不了。”
顧言說。
“她在直播間煽動、打賞,屬於共同侵權人。”
“我會把這段視頻‘不小心’泄露給一些動物保護組織和媒體。”
我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
季承洲,林薇薇。
你們把我的痛苦當成遊戲,把我的哀嚎當成喝彩。
現在,遊戲下半場,輪到我當莊家了。
3
驗完傷,我跟著顧言走出醫院。
我的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
我接起來,裏麵傳來季承洲的咆哮。
“秦桑!你這個毒婦!你竟然舉報我偷稅漏稅!”
“我的銀行卡全被凍結了!你他媽的想幹什麼!”
他剛從警局出來,顯然已經收到了銀行和稅務的通知。
我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聽著。
“桑桑,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回來好不好?”
“我們重新開始。那些錢,都是我們的啊!你不能這麼對我!”
“我們?”
我終於開口,聲音平靜。
“季承洲,從你把湯圓扔下去的那一刻,我們就完了。”
“那隻是一隻貓!一隻貓而已!”
他尖叫起來。
“它怎麼能跟我們的未來比?”
“我們的未來?”
我笑了。
“是你在直播間刪掉我的畢業論文”
“還是你拿著我用全部獎學金給你買的數位板,去畫那些討好富婆的低俗插畫的未來?”
電話那頭的季承洲噎住了。
他大概沒想到,一向逆來順受的我,會把這些賬記得這麼清楚。
“桑桑,我......”
“季承洲,你最愛說這隻是遊戲。現在我告訴你,遊戲結束了。”
我掛斷電話,拉黑號碼,一氣嗬成。
然後,我抬頭對顧言說:
“他名下那套和我們聯名的房子,我一分錢都不會要。”
“我隻要它被法拍,讓季承洲親眼看著他最看重的東西,一件件變成泡沫。”
顧言看著我,點了點頭。
“如你所願。”
接下來的幾天,網絡上關於季承洲的事件持續發酵。
尤其是那段林薇薇在寵物醫院的視頻,被顧言“不小心”泄露出去後,更是引爆了全網的怒火。
林薇薇的個人信息、家庭住址、工作單位被扒得一幹二淨。
她工作的公司,迫於輿論壓力,直接將她辭退。
她給我打電話,哭得聲嘶力竭。
“秦桑!我求求你!你放過我吧!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我不是故意的......是承洲哥哥,是他讓我那麼做的!”
“他說那隻貓總是掉毛,你又寶貝得跟什麼似的,他看著心煩......”
她又開始她那套顛倒黑白的綠茶話術。
“秦桑姐姐,你別怪承洲哥哥,都是我的錯。”
“你讓我做什麼都行,隻求你跟那些網友說一句,讓他們別再罵我了!”
“是嗎?讓你做什麼都行?”
我問。
“是!是!”
她看到了希望,連忙點頭。
“那你去我媽媽的墓前,跪上三天三夜,給我和我的貓道歉。”
我說。
電話那頭,她的哭聲戛然而止。
“秦桑......你別太過分了!”
“過分?”
我笑了。
“林薇薇,當初你在直播間,打賞二十萬,點名要看我媽媽留給我的貓從28樓掉下去摔成肉泥的時候,你怎麼不說過分?”
“現在報應來了,你跟我說我過分?”
“林薇薇,你聽著,這隻是利息。”
“你欠我的,我會一筆一筆,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我掛了電話,看著窗外。
季承洲和林薇薇被逼到了絕路,他們一定會做點什麼。
我等著他們出招。
4
季承洲被取保候審後,徹底瘋了。
他失去了直播平台,失去了所有的錢,還背上了巨額的稅務罰款。
他開始不停地給我打電話,用不同的號碼。
“秦桑,你別逼我!”
“你要是再不撤訴,我就把你那些照片全都發到網上去!”
他說的,是以前我們熱戀時,他哄著我拍的一些私密照。
我曾經最大的噩夢,就是這些照片被曝光。
但現在,我隻是對著電話,平靜地問:
“哦?是嗎?那你發吧。”
電話那頭的季承洲愣住了:
“你......你不在乎?”
“在乎什麼?在乎一個連給我P圖都不肯P的男人拍的醜照嗎?”
“季承洲,你是不是忘了,你當初連個像樣的數位板都買不起。”
“是我拿了整整一年的獎學金給你換的設備。”
“你用著我給你買的工具,討好別的女人,現在還想用這些垃圾來威脅我?”
“你猜猜,我的律師團隊,能不能在你發布照片的0.1秒內鎖定你,讓你罪加一等?”
“能不能把你的裸貸照P成十八種風格發遍全網?”
我頓了頓,補充道:
“標題我都想好了——‘昔日頂流主播淪落至此,背後的原因竟是......腎虧!’”
“你!”
季承洲氣得幾乎說不出話。
我沒給他機會,直接掛了電話。
對付瘋狗,你必須比他更瘋。
沒過幾天,顧言告訴我,稅務稽查的結果出來了,季承洲需要補繳和罰款的金額是個巨大的數字。
他名下那套和父母共有的房子,已經被申請強製執行。
季承洲和林薇薇,就像兩隻被逼到絕路的困獸。
我等著他們出招。
果然,沒過幾天,顧言就給我打來一個緊急電話。
他的聲音很凝重。
“秦桑,出事了。季承洲的父母,帶著他,去了你老家的房子。”
我的心猛地一沉。
我老家的房子,是我爸媽留給我的,裏麵有我從小到大所有的回憶。
“他們想幹什麼?”
“我剛收到消息,”
顧言的聲音裏帶著一絲急切。
“他們帶了汽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