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厲燼野聽到她的話，心底湧起一股從未有過的恐慌。

他上前一步，從背後用力抱住她，聲音裏帶著罕見的沙啞：“柚離...我愛你。”

“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沒能在你最無助的時候及時出現。”

他的手臂收緊，像是要將她揉進骨血。

“所以我沒辦法看著林微重蹈你的覆轍，我知道這件事是我沒有考慮你的感受，你要怎麼樣，才會開心一點？”

江柚離掙脫他的懷抱，轉身時眼底已是一片平靜：“我要厲氏集團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她早就不稀罕他冠冕堂皇的愛。

這些實物，才是她唯一可以抓住的東西。

厲燼野沉默良久，最終點頭：“我的東西，本來就是你的。”

他當即讓律師擬好轉讓協議。

江柚離看著那份價值連城的協議，輕聲道：“希望你不要後悔。”

“不會。”

厲燼野抱得更緊了些，試圖壓下心裏的不安。

“這是最後一次，等林微畢業，我就和她徹底斷絕來往，再也不會管她了。”

江柚離沒回話，隻是推開他：“我累了，先去睡了。”

她已經不會相信他的任何話了。

厲燼野想說什麼，看到她的臉色後隻能按壓下去，陪她一起躺下。

這一整晚他都緊緊地抱著她，可以依舊化不開她心裏的堅冰。

江柚離一晚沒睡，第二天一早就被厲燼野帶去了頒獎禮現場。

隻見麵林微穿著昂貴的禮服，笑著朝江柚離走來。

“學姐，野哥你們終於來了。”

之後，她小聲湊到江柚離耳邊，語氣輕蔑：“我說過，隻要我想要的，就沒有得不到的。”

“你都人老珠黃了，就別和我爭了，好好看著我是怎麼用你的作品，拿下這個獎的。”

江柚離平靜地看著她：“希望你能守得住這些偷來的東西。”

林微輕哼一聲，轉身上了台。

林微離開後，厲燼野就自然地握住江柚離的手：“別走散。”

江柚離輕輕抽回手：“放心，我不會搗亂的。”

她就要去北極了，離開前不想再爭什麼了。

厲燼野看著她過於平靜的眼神，心頭莫名一慌。

想說什麼，可頒獎台上突發變故。

當林微捧著獎杯接受采訪時，導師突然問：“林同學，剛剛收到一條舉報消息，說你的作品和學姐江柚離的畢業設計重合率高達90%，這是怎麼回事？”

林微臉色煞白，慌亂地看向厲燼野：“不是的這樣的，學姐她同意了我借鑒的。”

台下忽然有人大喊：“借鑒？這根本是抄襲，你這樣做對其他人來說不公平！”

江柚離也沒想到，會有人替她先出了這口惡氣。

可是台上的林微麵對這麼多質控，突然崩潰地指著江柚離：“你非要逼死我嗎？”

“你先造謠我是小三，現在又汙蔑我抄襲，既然你們都不信我，我現在就死給你們看！”

她哭著推開人群衝向天台。

厲燼野猛地拽住江柚離的手腕，眼神冰冷：“你是不是非要毀了她才甘心，柚離，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狠心了？”

“既然是你先不守信用，作為懲罰母親城南墓園那個墳也沒必要留了。”

說完，朝著林微所在的方向趕去。

“厲燼野，”江柚離卻突然平靜的叫住了他。

“遇見你，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

她繼續說：“也是我最後悔的事。”

厲燼野腳步猛地怔住，那股不安幾乎要將他吞噬。

他回過頭，看見的卻是江柚離眼裏的釋然和陌生。

“柚離……”

可下一秒卻聽見遠處傳來驚叫：“林小姐要跳樓了！”

厲燼野眼裏的猶豫散去，留下一句：“有什麼話等會再說。”就咬牙轉身衝向天台。

江柚離逆著慌亂的人群，將這段時間所有錄音交給門口的記者後，才離開了現場。

外麵趙月月的車早已等候多時。

見她出來，笑著說：“走吧，我們一起去北極。”

江柚離笑著應了聲。

在車子發動的一瞬，江柚離給厲燼野發送了最後一條消息。

【厲燼野，我不要你了，我們……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