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聞言,謝嶼歸神色未變,自然地打開車門,接過她的包:
“是不是太累眼花了,家裏除了我還能有誰?”
秦思微沒接話,和他一起走進玄關。
鞋櫃旁有一雙銀色高跟鞋淩亂地歪倒在地,款式張揚,絕不是她平時喜好的風格。
秦思微看向謝嶼歸:“那這雙鞋也是我看錯了?”
謝嶼歸的視線在那鞋上停留片刻,突然笑了:
“這是合作方寄來的樣品,準備讓你試試,我好奇就提前打開看看,忘記收好了。”
他彎下腰就要來收起鞋:“我當時就想,你穿肯定好看。”
秦思微輕笑一聲,先他一步拎起那雙鞋,然後手腕一揚,高跟鞋劃出一道弧線,精準地落進垃圾桶:
“可惜了,這不是我的尺碼。”
她抬眼看他,語氣溫和:“下次注意些,別再把別人的東西錯當成我的了。”
謝嶼歸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但很快恢複如常:“怪我,最近太忙,沒仔細盯。你放心,這個廠家以後不合作了。”
他上前一步,手自然地攬住她的腰,“累了吧?我去給你放洗澡水,一會兒給你按按肩。”
這動作和以往一樣親密,而她沒有掙脫開,隻是說:“好啊。”
往屋內走的路上,秦思微的餘光瞥見不遠處通往花園的側門虛掩著。
她腳步轉換了方向,徑自走過去。
“微微?”謝嶼歸的聲音緊跟上來,“你要拿什麼?我幫你。出差辛苦了,你歇著就好。”
他的腳步比她快,幾乎要擋在她身前。
秦思微在門前停下,半開玩笑地問:“你今天怎麼了?好像特別粘我。”
謝嶼歸扯出一個笑,低頭湊近她耳畔,呼吸溫熱:“好幾天沒見你,我當然想你了,舍不得你離開視線。”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熟悉的親昵。
從前她總會為這樣的親近臉紅心跳。
她忽然上前一步,輕輕將門合攏,哢噠一聲落了鎖:
“怎麼這麼粗心,門都不記得關,雖然這裏安保不錯,但還是要防著些。”
她頓了頓,抬眼看向謝嶼歸:
“總得防那些上不了台麵的阿貓阿狗進來,你說是不是?”
謝嶼歸的眸光沉了沉,隨即又溫柔一笑:“那是,你說得對,都聽你的。”
“走吧,洗澡水該放好了。”
謝嶼歸自然地牽過她的手,帶她離開側門,隻是腳步有些急促。
秦思微洗完澡回到房間時,謝嶼歸已經在等她了。
見她上了床,謝嶼歸就習慣性地搭上她的腰,摩挲起來。
秦思微隻是背對著他閉上眼:“今天累了,早點休息。”
身後的人動作頓了頓,終究沒有進一步動作,隻是將手收了回去,低聲說:
“晚安,微微。”
這一晚秦思微睡得並不踏實,她又做噩夢了。
她夢見三年前,剛遇到謝嶼歸的時候,也是她最黑暗的時候。
剛離完婚,和謝家鬧得很不愉快,家裏公司又出了事,所有合作方同時翻臉,導致父親急病入院。
那時的她每一步都走得艱難而沉重。
謝嶼歸偏偏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拿出關鍵項目救了公司,也救了身處灰暗的她。
隻是現在想來,真的太巧了,巧得像是被人提前算計好的。
第二天一早,秦思微給外公的秘書打了電話,想約個時間見麵。
這些年她家和外公的關係緩和,外公年紀大了,孫輩卻隻有她一個。
外公下個月想要卸任,把產業交給她。
她想著這段時間謝嶼歸也經常陪她去探望外公,怕不是孝順,而是另有圖謀。
但她不打算讓謝嶼歸如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