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在這時,一道失魂落魄的身影出現在陸裴峙的視線裏。
是杜生祁。
李秘書同樣也看見了杜生祁,見他垂頭喪氣的模樣,不禁皺了皺眉:“陸總,是杜先生,看著怎麼像是......求愛被拒?”
“我沒瞎,看得到。”陸裴峙冷冷打斷他,眼裏的陰翳更重了。
求愛被拒?
陸裴峙的心情非但沒有好轉,反而更加煩躁。
他冷笑一聲,吩咐道:“去查查這個杜生祁的所有資料,越詳細越好。”
李秘書應了聲“是”。
看著杜生祁那落寞的背影,陸裴峙薄唇勾起抹殘忍,冷冷開口:“既然蘇家那位大小姐那麼喜歡他,我們不妨幫他們一把。”
他慢條斯理地補充道,“我記得蘇家最近正好缺個聽話的上門女婿,不是嗎?”
李秘書聞言,後背竄起一股寒意。
他默默在心裏為杜生祁哀悼了三秒鐘。
就在這時,一陣手機鈴聲響起。
是陸裴峙的手機,來電顯示是“老爺子”三個字。
陸裴峙眉心一蹙,點下接聽鍵。
“喂?”
“不管你現在在哪,現在立刻回來一趟!”
揚聲器傳來陸老爺子的命令。
陸裴峙捏了捏發痛的眉心:“有事?”
“有事?我再不找你,你是不是就要忘了自己姓什麼了!”陸老爺子語氣冷了幾分,“我警告你,別被外麵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迷了眼!你和嫻雲的婚事,必須盡快提上日程!”
陸裴峙的臉色沉了下來。
他聽得懂陸老爺子的言外之意是在暗諷魚卿不三不四。
“我的事,不用您操心。”
“你以為我想操心?”陸老爺子怒道:“你看看你最近做的好事!我已經給小李發了份東西,你自己好好看看!”
話音落地,陸老爺子沒好氣的掛斷電話。
看著結束了的通話記錄,陸裴峙不解的蹙起劍眉。
是什麼文件,為什麼不親自發給他,而是發給李秘書?
車內的空氣愈發壓抑。
前方的李秘書握著方向盤的手指緊了緊,大氣也不敢出。
但,李秘書還是硬著頭皮,將手機遞了過去,“陸總,這時陸董事長那邊發來的文件......”
陸裴峙沒有接,眸色冰冷。
李秘書舉著手機的手臂開始發僵,額角滲出冷汗。
不難看出,陸裴峙這是生氣了。
他這個夾在中間的傳話筒,免不了要承受這“災”。
就在李秘書快要撐不住的時候,陸裴峙抬起眸子。
“李秘書,你是給誰打工的?”
李秘書麵色微變,背後發冷。
他跟在陸裴峙身邊五年,從陸裴峙還隻是陸家最受器重的繼承人,到如今成為說一不二的掌權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陸裴峙有多可怕。
“陸總,我的老板隻有您一個,我隻為您做事。”
見陸裴峙依舊沒什麼表情,李秘書識趣的閉上嘴。
見李秘書戰戰兢兢的模樣,陸裴峙抬了抬下巴,“拿來。”
李秘書連忙將手機遞了過去。
陸裴峙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點開了那封郵件。
附件是一份調查報告,做得非常詳盡。
看來,陸老爺子花了大價錢。
從魚卿五年前離開後的去向,到生活軌跡,再到她回國後的所有動向,都清清楚楚。
他往下劃著,報告裏還附了幾張照片。
照片裏的她,是他從未見過的模樣。
褪去了少女時期的青澀,眉眼間滿是為人母的溫柔與平和。
報告的最後,是關於杜生祁的詳細資料,以及他最近和魚卿的幾次接觸。
老爺子的意圖,昭然若揭。
老爺子早就知道魚卿的蹤跡。
這是在告訴他,魚卿不配進陸家的門。
所以,陸老爺子想要的,是他立刻跟這個女人斷幹淨,然後乖乖地和趙嫻雲聯姻,為陸家的商業版圖添磚加瓦。
“嗬。”
陸裴峙不禁冷笑出聲,薄唇勾起抹嘲諷。
他隨手將手機丟回給李秘書。
後者一個激靈,手忙腳亂地接住。
老爺子倒是費心了,手伸得是越來越長了。
“開車,去秦和灣。”
“是!”
一路無話。
片刻後,車子緩緩駛入泰和灣的地下車庫。
“陸總,到了。”李秘書熄了火,出聲提醒。
陸裴峙沒有回應。
李秘書也不敢催,隻能等著。
過了許久,陸裴峙才推開車門,長腿邁了出去。
李秘書連忙下車跟上。
就在電梯門打開的瞬間,陸裴峙停住了腳步。
他轉過身,看向李秘書,“我隔壁那套,現在住的是誰?”
李秘書愣了一下,不理解,但照答:“王董的兒子。”
“讓他搬走。”陸裴峙吩咐道。
“啊?”李秘書沒反應過來。
陸裴峙聲音冷了幾分:“把那套房子買下來,能辦好嗎?”
對上陸裴峙冰冷的眸子,李秘書立即應道:“能!”
“這兩件事,你分得清主次,也明白該怎麼跟老爺子那邊的人回話,對嗎?”
李秘書的心臟驟然縮緊,連連點頭:“當然,您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嗯。”
陸裴峙淡淡應了聲,隨即抬步走進電梯。
電梯門“叮”的一聲緩緩合上。
氣氛有所緩和,李秘書這才舒了口氣。
總覺得,陸裴峙越來越令人膽戰了。
與此同時,老房子那邊。
糖糖已經睡熟了,小小的身子蜷在被窩裏,呼吸均勻綿長。
魚卿還在出神。
思緒不受控製地飄回剛才自己拒絕杜生祁的求婚之後,杜生祁問的:
“為什麼?是因為陸裴峙嗎?還是因為蘇玲?”
不得不承認,他問的這兩個問題,她無法回答。
她對他,有感激,有依賴,有愧疚,唯獨沒有愛情。
再者,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陸裴峙對她,的確很特別。
陸裴峙的突然出現,確實出乎她的意料。
她也確實沒有徹底放下陸裴峙。
可是放不下,不代表她要和陸裴峙和好如初。
思索著,一道門鈴聲突然響起。
魚卿回過神來,抬步走到門口,將門打開。
下一秒,她對上了杜生祁落寞的眼神。
“魚卿,我還是想不明白,到底是為什麼?”